|
|
爱过,伤害过,然后可以离别和遗忘.
-------题记
高考是在一场仓皇麻木里结束的.考完理综的那个下午,海滨考场外的原野泊满了黛色的阳光,我走在温暖的阳光和家长们鄙夷的眼光下,和强,东子边抽烟边吆吆喝喝,旁若无人.强说,他现在一点点也没有结束的感觉,可明天到学校面对的却是空无一人的教室,多么荒凉.我侧着头微微笑,是啊,结束了.我望着那片浩淼无垠的田野,回忆,伤口和甜美一起交织得绚烂无暇.
想起一句话来,"我对这个城市的倾诉已经完成，所以要告别。
往事太多的话,就容易结成伤口上混合了纱布和药棉和黑痂,血肉模糊.
那些消失掉的旧时光在足下铺天盖地展开.岁月蒙上的尘埃,风里漫漶,层层散落,一切一切回归当年最淳朴的原貌.破旧的平潭一中老校园,飞沙走砾的足球场,还有我们当初最纯净的样子.我看见那个孩子载满阳光和微风,穿过林荫小道,穿过光阴,年华和流水,穿过巨大的无法示人的疼痛和盲目,蜕变成全新的另一个体.那个蜕变的过程始终漫溢敏感和坚脆,所以在撕离那层往事时痛不欲生热泪如潮.我想把那个孩子抱在怀里,抚舐他的伤口,伸出手去触及的却是一片破碎的虚空.
两年前也是这天,那时候还是高二,理化生实验会考.在进实验室之前,我去了一趟食堂,我看见FCEO和一个瘦瘦的男孩子坐在角落里,她们的桌子上摊满了提纲,可她和他谁都没动,你看我,我看你,空气里弥漫着那种很好的味道,朦朦胧胧.后来我在物理实验室里把一大团导线连的满桌狼籍.我走过去对老师说,对不起我不考了,下午我再补考,早晨人有点不舒服.合下折叠伞走在急促有力的大雨里那个时刻,阿猪问我:"是不是很难受,你在哭吗?"我说没有,真的没有,真的真的.雨停后,新建的橡胶跑道上一片崭新的颜色,风光霁月,然而那场雨就那么留在了那年那天-----冰凉的风,冰凉的雨,冰凉的记忆.我不是生气,更不是吃醋,我谁呀,有什么资格可以制约她的自由,可我无法忍受那种视而不见的冷漠.至少你得当我是个人.
FCEO,FCEO,我再写这个名字的时候,心底是那么绝望,因为我已经不再爱她了,像是在写一个陌生人的名字.我又想起那年灿烂的扬树,也许它知道自己的生命不长了,所以竭力开放.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疯狂地开花的扬树,夏秋交替的季节里,一树金黄色的花绒,风吹过就飘了一地,铺满教室前那片空地,空气里弥散着花粉和叶子清冽的香味.那株扬树,日夜不停地开花然后凋谢,似乎想在短短一季把一生的繁华都落尽把一生的美丽都透支在一刹那.那个时候,我每天看着FCEO从那片灿烂和花香里走过,都有莫名的忧伤.我说,我可以爱你了吗?她说算了吧.....然后我又笑,好的,我听你的.曾经那么不留余力地去珍惜,我以为我会一直一直喜欢她,直到自己忘记了自己,可是没有等到忘记了自己我就忘记了你.
"我爱你,再见"--------朴树
还有IORI.他对我伸出手,他说,跟我来,你就会变的和我一样强,在KOF的世界里无所不能,当街厅里真正的KOF之王.我义无返顾地一路追逐下去,一路荆棘,一路头破血流,一路的光辉灿烂.最后我还是站在那个世界的最高处痛哭,IORI,IORI,我找不到对手了.IORI还是伸出他的手,他站在彼岸的花丛里对我微笑.可是我如果过去,那以后的路又在哪里,那种偌大的空虚感控制了对生命的质疑.人是要走自己的路的.我在放弃KOF的时候,终于又听见骨骼的战抖,又再听见时光断裂的声音,震耳欲聋.那年初识,那年放纵,那时候的日子像风,我们也像风一样.KOF是作为那个年代的象徽存在的.我一闭上眼睛就会看见许多从前朝夕相伴的人.雷帝,阿春,翔,唯零,林子.....阿春是在修车铺修车的,通常一手黑色的油污,点烟时手里都会一闪一闪奔出火花来;雷帝是我见过玩红丸最厉害的家伙,自诩"玩红丸无敌",一头尖锐枯黄的短发,鼻子上挂着鼻环,生气时就一颤一颤;林子特别像安在旭,帅的唏哩哗啦.......每个人眼睛里都闪着快乐明亮的光,明亮到让人不敢正视.大家那时候挤在一起打打闹闹,吹牛瞎掰偶然也讲故事,说自己的伤心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事实上许多人都不喜欢他们,可他们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只要你对他们真诚,给他们一点点的温暖,他们就会还给你许多爱.他们玩KOF之前挽袖子点烟,一脸自信,输的时候坦坦荡荡,脸不红心不跳,学校里就没有这种男儿.忽然又想起六年前我够勾着IORI的脖子挂在他背上的画面,像只迷糊的树袋熊,忍不住热泪纵横.从头到尾都是我们自己的演绎自己的故事,没有观众没有灯光,一出忧伤和破碎的舞台剧,在不为人知的黑暗里寂然盛开和落幕,始终都是我们自己的颓废填补感情上的残缺,寂寞成长.最后,曲终人散,青春散场,一个个长大后,离别和遗忘.
在我没有意识的青春里,放弃,离别,遗忘.
"我心里有一条路,我不知道它将通往哪里,只是我会一直走下去.路上,我遇见了一座没有人的小镇,小镇很安静,没有一个人,到处都是镜子,我穿过小镇中央的广场,站在喷水池边,看见那么多的自己,屋檐上,墙角里,马路上,门口,窗台,阳台,斑马线,行道树下......无处不在,都是镜子,都是自己.微笑的我,可爱的我,邪戾的我,凶残的我,流泪的我,沉默的我,忧伤的我,明媚的我........这个没有人的小镇里,一片寂静,可我想我是幸福的,这种幸福太孤单没有人分享.我离开小镇去寻找一个可以和我分享幸福的人.我又找到了一座大城市,我希望这里会有那个属于我的人,她也在等我,我带她回小镇,我们在一起,永远.这里有许许多多的人,可我一直不懂他们一天到晚在笑什么,我努力懂他们,他们用非常柔软的温暖保卫体谅着我,真的非常柔软,非常暖和,会让人一辈子也不想离开,就此沉沦.但我觉得难过,我没有找到那个人,也回不到当初让我觉得幸福的小镇.所所,所以,那些给我温暖的人们,我又要走了,我要带着我的蛇和猫,开着伤口和回忆,去寻找小镇,只有自己的小镇.因为我知道,我站在镜子的世界里那刻,我是最幸福的."
高考结束后这些日子,很惶惑,不停地上网,看VCD,和玩游戏.
早晨停了3个小时的电,妈回来时几乎呆住,家里被我砸的一塌糊涂,我说,早晨停电了,我很难受,想砸东西,对不起.我把那个外壳剥落的DVCD从墙角里俭起来时,不小心拉倒了立柜,那些箱子又散了一屋子.我的估分是500左右,可以上个比较好的本科,可是为什么我心里还是像冬天的天空一样飘着灰色的昏暗与荒凉.在填报志愿那天,我的MP3里不停地放王菲的曲子,忽然听到熟悉的音乐.
"还没好好的感受/雪花绽放的气候/我们一起颤抖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
还没跟你牵着手/走过荒芜的沙丘/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天长和地久"
那个时候,我用黑色钢笔在志愿表上写下了三组数字.
同学问我报哪个学校的时候,我都笑着告诉他们,哈尔滨,兰州.
我只去这两个城市,因为有荒沙和雪花.冲动,可我觉得并没有失去理智.我只是想逃的远一点.之前我最想去的城市是上海,我喜欢那里的街道,阳光直射不到,满街都是经过玻璃折射后离散的光线,带着病态的明媚.在二OO三年的时候,我给自己的理想是:上海,金融,国贸.所以当姐知道我所填报的志愿时,那种责备的语气几乎歇斯里底.她说她想不到我居然会这么冲动.我的解释是,我需要自由.在本一和本二的十二个志愿里,我填的全是哈尔滨和兰州的学校,而且全是机械维修的专业.许多人都认为我应该是理科生中的文科生,应该念偏文的专业,比如金融和国际贸易.我之前的理想也是如此,可人会变的不是么,我只是需要自由来解脱别人对我的支配.
每个知道我报考方向的人都非常惊讶,只有一个人例外,我叫她童话.
她一点点意外的表现都没有,似乎已经习惯了我多变的性格,笑.有朋友问过,我是以怎么一种心态面对她,我说,是爱,很干净的爱,不是爱情,不是男女相悦,只是爱.那是种很特殊的情感,因为敏感,所以懂得生活的无奈和冷酷,懂得寻找生活里细碎单纯的那些幸福,所以看得到彼此眼里的疲惫,用安全又不暧昧的方式给对方温暖.这是只属于陌生人的情感.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如何.
我很喜欢我一个后桌MM对我说过的一句话:"人最重要的是要坚持他的初衷,懂得坚持."我偏偏不是这种坚持的继承者,我在成长中早已一点一点忘却了那些初衷带来的感动,欲求不满,日益冷漠和麻木.也许在风沙吹黄田的大西北,也许在冰血覆盖的北国冰城,我会找回自己的初衷,让自己幸福.关于筠子,我总有太多的话要说,我像喜欢王菲一样六年来始终坚持听她的音乐,与王菲不同的是,她在有生之年只出过一张专辑.其中最喜欢的是那首<<青春>>,筠子的声音嘹亮高亢飞扬着激情,和跌宕的吉他交汇在一起,就羽化成天堂的摸样,然而骨肉撕离的刺痛在歌声里散步全身,无处不在.我问过许多人,喜欢这首歌的,不喜欢这首歌的,可是他们都没有确切告诉我他们听这首歌的感觉.而我,在这首歌里,听到的不只是绝望,还有从前,那种带着甜美的颓废放荡.怀念自己.我站在那个铺洒着橘黄色灯光的角落,仰望夜幕深处狂奔而下的雨水,看的天地之间一片白茫茫.高考前些时间,我在不停地看各种影碟,煽情的,灰蓝色的,神经质的.我看了周讯和陈坤联袂主演的<<恋爱中的宝贝>>,记得许许多多朋友看完这部电影都有诸多感慨,他们其中很大一部分人都有这么一种想法------经过许多年再回首走过来的路,发现环境在变,生活在变,身边的人在变,惟独只有自己不变,觉得幸福.我是听过他们的这种想法后才去看这部影片的,我的确在这部影片里看到里那种想法所谓的幸福感,可是不属于我,看到幸福,并不得于觉得幸福.我只感到绝望想黑色的潮水,呼啸着把我的快乐埋葬.我是一个没有自我的人,自恋并自虐着.
是的,爱过伤害过,然后可以离被,还有遗忘,或者说被遗忘
|
|
IP卡
发表于 2004-7-6 00:42:12
QQ好友和群
收藏
分享
可以
啧啧
提升卡
沉默卡
喧嚣卡
变色卡
显身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