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之后

穹辙

2009年我用身躯感受了一场灾难的诞生。掌中的生命线在四分之一附近分了叉，便注定了我受难的一年。

    四月，她依偎在我怀里，突然觉得有些寒冷在蔓延。她的眼神总是如此的柔和，却如利刃般刺穿心里最坚硬的东西，然后迅速地溶解。彼此相爱后，转过身来并行，彼此才发现原来那光洁的脸，那灵动的眸子都只是身体的一部分，伤痕累累的背竟然躲藏在眼睛之后那么那么的久，那么真实地存在。而且，随肢体灵魂同生共死。于是，怀疑，厌倦，离弃。这便是一场相爱的过程只是面对面与转身的瞬间

   五月，没有一个姿势比抱紧自己哭泣更能给人以抚慰。把脸贴在膝上，无声地战栗。繁华盛大，暗夜未央。隐忍畏惧透过时光凶残的锋刃。冰冷如刀。很多夜凉如水的梦里，打开门看到那个空落的深渊，我便惊醒。

   六月，开始下雨。我在街上走着，手指冰凉。我没有闻到油纸伞的味道。五彩缤纷的阳伞下面，是行人焦躁的脸。我穿着单薄的衣裳，干裂的嘴唇有些许滋润。一直以来喜欢的方式，雨水肆无忌惮低侵入身体。伤口泡在雨水中，开始溃烂。

   七月，回到那个熟悉的城市。物是人非，看着不同的人在重复着我们的故事。我听见那些黑暗角落的门扉恍然间叩响。然后尘土飞扬，于是，我回到那个地方。

   八月，在闷热的午后枯坐着，像一朵早衰的花。从何时起我们变得无法安身立命，却只会在阳光下抱怨命运无常。有时，孤寂得好比一株傲然盛开的的向日葵，仰着脸，追寻太阳的轨迹。在清冷的月色下小心翼翼地守护自己的梦境。实心的空气透不进一丝清凉的风。

   九月，开始酗酒，伶仃大醉。永远成为一个国度唯一的臣民。日夜拥抱我的监狱。寂寞，如影随形。开始学着释怀，仇恨却接踵而来。

   十月，雨快停止了。如同一场可遇不可求的艳遇。我设想的潇洒以狼狈收场。点着一支烟，独自开怀。水汽弥漫，载浮载沉。我的梦境悲凉。阳光穿透缝隙，直射进去。黑暗中的一点白，如此耀眼。像极了清新脸上的一道突兀的伤疤。

   十一月，因为我们是这样怀念过去的人。想着被遗忘的时光，飞鸟们一直很安静。灰色的天清新的脸。夕阳下青春的我们，梦很远。于是，行走，捡爱。安静地写字。

   十二月，我遇到一种奇特的香，我见到了她，她对我微笑，但我知道我们其实相隔很远。

   也许终有一天我们都要忘记那些相爱过的人，心里残存的那一点最初的感动在散漫的日子中经不起岁月洪流的冲刷，也许被遗忘，也许被另一分情感所取代。当我们老去的一天，枯左在时间的废墟中，看着自己的儿女朝气蓬勃地做着我们今天做的事。眯着浑浊的双眼，回想自己的青春时光，也只能无奈地叹息——江湖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