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悸。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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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0-6-27 00:06:4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距我听健说开始写小说已经两个月了,不知道他写得怎样,但我知道,无论如何不会有好结果。陈菲也知道。

我在qq上听他说这事,被他的热情和激动弄得不知所措,满脑子里就是他以前写的一些日记信笺。哪个表姐嫁了,外婆怎么了……阿弟……陈菲……我对陈菲说,他以前写东西很不错的。“以前”这个词有点尴尬,空空的无所指,好像随便一段过去的时间都可以。岁月都这样,留下一段苍白的时间在哂笑,又极黑暗,如一潭死水,不会有任何震动,荡不起一丁点涟漪。他是不习惯,还是不知道?

那一段记忆,间杂着健家楼道一样昏暗的色彩和他令我安心的笑容,盘踞在我的大脑。以前……就赋予一个时间吧……小学时,在一起玩捉迷藏健总是找不到我,三层的楼房,有太多地方可以藏了,而我对这个家无比熟悉,就仿佛我一直住在这里。我只是周末住在这里,但是是每个周末。几个小孩横躺在床上,我看着被窗台护栏剪过的汽车灯光映在天花板或墙上,一格一格一闪一闪,白天的快乐太多,到晚上还没有消化完,要用很长的夜才能入眠。所崇拜的罗宾汉不会在夜里潜进来,他在一个遥远而奇幻的梦里修炼着剑术和箭术,劫富济贫。
        妈妈总是会打电话来催我回去吃饭,姑婆总是会先于我接到电话,让阿弟在这里住下吧,明天周日又不用上课,孩子一起玩多好啊……这种情况从我第一次离家出走开始,那次我自己一个人背着行李凭着记忆来到健家,然后我什么也没跟姑婆说,一边低泣一边和健在下着军旗象棋飞行棋,离家出走的原因大概是我养的一只宠物死了。这样奇怪的性格大多数时候很不讨人喜欢,而我表现得无所谓。
        我们一起打篮球,在离他家不远的一个私立学校。那个学校在一个五六层的商场式市场内,篮球场就在楼顶,露天而设。常常会用力不当把球从楼顶往楼下抛下去,我们挨着护栏向下张望,我只感到一阵晕眩。那市场有很多空置的库房,如失业赋闲的男人,散发着一种不可靠近的危险气息,但我看着健的脸就会觉得安心。他总是一副游戏的表情,跟别人说话总是嬉笑着雄辩。我睡得很迟睡又总是很早醒,总会看到他睡着的样子。他睡得那么不设防,我一直看着,用手挠挠自己乱蓬蓬的头发傻笑。只是有时清早来找他要用枕头砸很多次才把他叫醒。
    我们还一起买很奇怪的旧书,在农历的二五八日淘一些形制古旧的玉器小件,看着电视上的罗宾汉在苏格兰的平原上劫富济贫射杀毒巫师。

我就这样跟着健,他从不主动问我什么,这让我觉得自然,而且只有他一个电话我就会出门,他决定玩什么我就玩什么。自己不用做决定真的很好,也很适合我,所以别的小孩想着要快点长大时我却没有期待,甚至是抗拒。所以陈菲的出现让我感到不安。

外公那边的家族很庞大,纷繁复杂,健大我一岁大我一辈,陈菲大我一日大我一辈。那时对她的印象完全照妈妈的话想象,“成绩很好,很乖巧很懂事,黑皮肤小个子”,妈妈在我不听话的时候总是搬出她来训我,据说很小的时候打过照面,但谁记得,以至于相当长一段时间我都认为这是妈妈为激励我学习而造出去的一个人物,并且相当厌恶她。而终于,她出现了。

说是只有镇上的小学才可以报考该镇的中学,陈菲想要(或幺姑婆想要她女儿)考实验中学,所以小四还是小五的时候她就寄宿在健的家里。第一次见到妈妈口中传说的人物,什么感觉也没有,我还不确定她是谁就已和我打招呼了,只好胡乱打个招呼糊弄回去,只是有点好奇她是怎么知道我的。

我平时少去健那里了,多了个人我很在意,心存芥蒂,还好周末陈菲一般都回去的。她周末不在,所以我没有太多确切的印象。健有点口无遮拦地用“妇女”来称呼陈菲,这是他一向的玩世不恭,但我很不好受,我不想我不要看到他的脸在这个时候露出快乐的神色。隐约知道这是一种妒忌,我觉得害怕。我就为这个印象模糊的人懊恼。我讨厌这样的人,我讨厌这样的自己。特别是我们一起去陈菲家的时候,那时已经是初中了,看到健和她说话觉得很不舒服,同时又为自己的狭小和妒忌懊恼,很伤心很害怕我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一类人了。有一段时间甚至认为我和健的关系破裂了。试过试探性地问陈菲在健家生活怎样,她说,他的奶奶啊,很怪的,有一次吓死我了……

只是渐渐地长大,很多东西慢慢地清晰,我也知道我需要这一个人。陈菲先是是无缘无故地被我讨厌了很久,再就是妒忌……因为觉得抱歉,多年后鼓起勇气对陈菲提起一点这件事,想不到她很生气,训了我很久的一顿。此时的陈菲已被我戏称为“大婶”好一段时间了。嗯,有点像当年健叫她“妇女”一样。

春节回去,健带女朋友回来了。陈菲也知道,问,他老婆长得怎样?我说,诶,还只是女朋友。

看过,不好。那天去看他,竟也像小时候一样,在他家过夜了。

回头一想,健很呆的啊,别人的想法他一点也不知道。呵呵。

他女朋友在,自然不能和他一起睡。只是那个时刻,真的有点不知所措。有点尴尬。他丝毫不知道我的想法,从来就不知道。但他短暂的春节假期倒是用很大部分的时间和我混在一起了,情人节那天竟是和我出去,而他前一天把那女生哄回家了。一边在大路上走,好尴尬,全是情侣。他还是那样笑着,用周星驰的话说是不羁,让我忘了他之前是如何跟我哭诉他在超市的工作如何非人。很喜欢看到他这样笑。很多人跟他推销玫瑰花,叫他买回去给女朋友。他笑着和我说,还好叫她回去了,要不今天和她出来还真是伤荷包。我故意开玩笑说你和我出来就是因为不用买玫瑰给我啊。他也还是笑。

清明可怜的一点假期我去佛山玩了,健的哥哥在,顺便寄住在他那里。听到他说健过得很不好,不上班不吃饭不和家人联系,让姑婆很伤心。然后想起健提过他在写小说。他还是这样,理想一大堆,而且一有就要去施行,我很钦佩他这点,可是这并不是一个可以让我们坚持理想的世代。他还是不明白这个。想起陈菲煞费苦心地设一个只有我们三人的讨论组,也只是维持很短一段时间。很多东西我不愿说,而健更是从来不说,没有人知道他想干什么,只有当他开始干时,我们才知道他想过什么。

叫陈菲去劝他,她问,为什么你不劝?我说他更愿意听你的啊,而且一般人也是比较愿听女生多点的。
       其实我很早就知道,真实的罗宾汉只是一个地痞小偷而已。一直没告诉他。
       岁月当真没有一丁点震动吗?那么苍白无力的啊,默默地静静地,又如一潭极黑的死水。一点悸动,终也不是震动啊。


    PS:某人不要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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