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白。

标题: 病痛 [打印本页]

作者: 天涯儿 时间: 2003-9-14 06:06
标题: 病痛

非典这种瘟疫，在世界以魔鬼的样子现身。
人们的恐惧，生命的无奈。如爱情问世一样，只是爱情使人麻醉，甘心沉沦在美好的愿望中。它们一样让人心痛。茫茫之中，绝望了的希望。
息在一家国有企业工作。那里充沛迂腐与压迫。没有自己容易失去自由的地方。因为突然的非典，让她有了自由。一个月的休假，她莫名的高兴，于这落寞的人间，犹如发了国难财。
终于可以去选择自己选择的生活了。她说。旅行。

许多地方都已禁严，息喜欢去山区，不是那些美丽的但苍桑的旅游圣地。这个病毒对阳平来说没任何的影响，因此高兴。慢慢劳累不知为何的工作后，放平的心情。
伟，无业。孤身在这城市里。盲目的生活。没有希望，儿时的梦想，于这世界中可笑。他与一群人在这病毒猖狂的这时，为政府发几十万有关非典的传单。需要在人多的地方走动，与各种陌生人接触。危险的工作。
伟在意的很少了，比如死，生已被给予注定，自己能控制的只有死，更何况伟喜欢陌生的人群，他们的眼神以及面容，冷漠而模糊。这是个一个星期的工作。伟面无表情。

城市已经瘫痪，没有往日的喧哗，伟在街道没目的的行走，偶尔的人也都用白色的口罩掩藏了表情。
人们匆匆而行，不久消失。还有各种的车，速度很快，似乎没有停下来的需要。真实的城市，因为非典，它显得荒落。息说。我喜欢这种样子，落寞，让人心痛，没有欲望。
伟工作到第三天时，呆滞的眼神。空旷的地方。许多人如人间蒸发，消失得残忍，伟见到大多数人警备的，没有言语。他们的口罩让伟只能猜疑，他们的笑，会有多么冷。
中午时，看到她。很暗的阳光下。息背着大大的包。没有口罩。没有手套。没有笑容。并且没有拒绝伟的眼神。冷漠的眼神。他接过传单，没有看，直接用手揉成团，扔在伟在面前。淡笑说，这是今天我收到的第五张，都一样被我扔掉。
伟笑，真的这样吗。
是。
你敢跟我说话。
为什么不敢
因为我一直在人群里走动，非典对我的可能性大。
我也一样，在旅行各地。
这个时候去旅行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你还在这时来发传单，不怕死吗。
我没有口罩，没有手套，没有吃预防药。
我也一样。
哈。哈。我感觉我们无法理解。
是。我们竟在这里争非典。
你让我感到特别。
你也是。

很久远。因为爱的古老。
我爱上你了，息。我怎么办。

他们一起去旅行，那个阳光快活笑容都存有的旅行。伟觉得希望来了。不停的在心里翻滚，让心承受不住。所以半年后，伟这么说。
是吗，息依旧懒散冷淡的眼神。
怎么，我会带给你麻烦。
是，因为我不需要。
爱情吗。
是。
为什么。
阳平躲开伟的眼神，沉默去看灰色且沉默的天。
他仍旧笑，等待。
别太在意了，只要有爱两个人在一起，说是伤害。我们都是几乎没有希望的人，接受不了什么了。所以，我们只是彼此需要，如旅行的同伴，不是爱。既然你已经说明，以下的过程，你知道吗。
伟点头。我只记得半年前街头的我们。
非典。息突然的笑，在空气中瞬间凝固。明天我走了去哪里。
不知到。但你要工作。这份工作使你需要的。
需要。伟机械重复。这只能让我想起你。
随你好了。
然后阳平上了辆公车，消失。伟没有挽留，她说的很清楚，直逼人心。
抬头看看天上的浮云，太阳若隐若现最终被埋藏，暗黑下来。还没有来的夜已只空洞。
快乐。长久，让人没感觉。短暂，痛苦。伟脸上在阳平走后残留的笑容说明不了什么。也说明不了快乐。
爱，一切苍凉，依旧没有意义。
只是非典，还是充满热情与生机。到处留下残情。

过去，当厌烦的时候。我们想的还是记忆中的过去。

伟辞掉工作，重复半年前的生活，没有希望，以短暂的工作维生，这已是伤痕的生命。
如此几个月，他知道还在想着他，息。
她来了电话，伟已确定不了当时的情绪，心静如水，激情似火。
你好吗。
很好。
与你没出现一个样子。
那，然后没有声音，伟听到的是阵急促的呼吸，你怎么了。
电话挂断了。
十分钟后，电话再次响起。
没怎么，只是累了。
你还在那么没命的旅行吗。我仍旧爱你。
那端沉默，许久后是哭声，如午夜的风声，难以捉摸且绝望。
伟没说什么，只是听着他的哭声没有安慰。没有冲动。
一分钟后，阳平控制住自己。
伟说为什么会打电话给我。
支持不住了。
怎么。
我得了非典。
伟了手指冰冷的颤抖一下。口中的话反复。模糊。
然后就是盲音。
这样的夜冷得人心飘起丝丝雪气。伟根据她的习惯，只能判断出他的大概位置，荒凉的山区，用线路不好的手机听他的声音。

什么都要结束的。我们控制不了。注定的，

伟越来越瘦，脸部更显忧郁的线条。逐渐模糊，他每天很少吃食物，心中的痛，已把胃填满。他爱着息。那么强烈，但她死了，死于非典，两个月了。
非典还没安定下来，到处疯狂奔波，怕停下来，马上就会随风而逝。
息。
把自己关在山区的一间房子里，十五天，死亡。犹如把爱关在心里，最后受不了了厌倦自己的残酷。在非典的起初给伟打了电话，那时将心打开，把爱放回去，这悲凉的爱，带给彼此心痛的爱，自己曾经怀疑的爱，最终也没能见到绝望。是自己杀死了希望，同时也杀死了自己。只留下伟，继续呼吸思念，他看不到了自己。承担着残余的爱。
没能留下什么，只有给你一封信，于痛苦缺乏呼吸的病态以及爱的泪水中写的。

还好吗。

一封信厚厚的写给伟的第一封信过去那半年的时间里，它们习惯交谈。说自己的思想。这新的形式，作为告别。
她说自己为什么没去治疗。
伟知道她喜欢如何的在人间消失。只是无法理解的是这么快，泪还没能完全落下来。
她说。打电话给你，是想听听你的声音，特别是笑声。然后静静的死但你又提到爱。我受不了了，所以告诉你非典。给你写这封信。
她说。我爱你。这没有希望的爱。我必须离开。因为我只能让你痛苦，我会结束你的新生活。忘掉我好吗。
她说许多事情都说不清。比如我离开你。但去清楚的知道，我要离开。
她说遇到你之前，我认为自己已没有爱的权利，而你将此打破，我的心也破了。
她说我多么希望在不能呼吸之前见你一眼。轻轻的问声好。但我不能。我已伤得你生活只有黑色和灰色。我不能再那么做了。因为我太爱你了。
她说只有接受。非典结束了或许也可以结束我们的爱的痛苦。
她说。我患上非典很自然。没有惊讶犹如我们的相遇。不需要躲避。我厌倦了甚至自己。因为我的意识让我逃离我爱的人
她说你要记得，改变一下自己，即使忘不掉我，也要用我的死来祭拜你新的生活，我愿意。
她说，我现在逐渐失去理智，变得模糊，这可恶的病毒不停地侵杀我。但这都是我喜欢的死亡方式。
她说，对不起。
她说，我们以非典相识，又以非典结束，足够了。
或许，我就是非典，消失迟早。
别了，我的爱人。

新。

伟，面目，眼神，心痛，泪水，狂傲的非典。
自己爱过的人，这落寞的人间，有始有终，一切都代价。
伟顺着息的意思去一家公司任职，努力工作，不菲的薪水，一年后离开自己的地下室那个只有黑暗的地方，结识新的人群，健康的新的地方，充满阳光的。
出差时会为自己加强许多防非典措施，口罩，手套，眼镜，药品，因为他知道要好好的活着。
将大量时间花在事业上，累得不行的时候去睡觉。
这样的生活没有爱情，不记得痛是否依然存在。
但非典依然存在，伟怕同样孤独的时候，自己去处于清醒的状态下，那样会想起息。这个逃避爱最后被折磨至死的女子。这个痛还是没有消失。
已经这样，活到老。

作者: 细雨 时间: 2003-9-14 08:13
可是非典真得那么可怕吗?

作者: 风颉 时间: 2003-9-14 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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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眼淚dè温度 时间: 2003-9-14 13:41
有故事的人总是丰富
但不知道在哪一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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