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4.7.杭州西湖边的白花.纷纷扰扰中甘守清静的你.]
我们都很少对相熟的人说一些"肉麻"的话.
偶然的一次,也会被对方以调侃的语气缓冲掉许多柔情.是我们在本能地拒绝关怀与安慰,还是早就习惯以坚强的心去示人.
这一次回来,我终于可以平心静气地和R在一起.好象这一次,我才能说服自己任性的坏脾气,才能真的在沉默里听他一直在碎碎念.我们两个人中间,一定有一个人不一样了.或者我们都不一样了.即使偶尔听他说一些从前的玩笑,也能够笑着听进去了.却又生硬地站在一道门外,被自己拒绝着.一起走过那么多路后,彼此成了再熟悉不过的人.却不再有年轻时候的气盛骄傲,轻易就和对方赌起了气.那种感觉有时候介乎生疏与了解之间.
新家在八楼,空旷的房间,凌乱地摆设着一些简单的家具.作为IT人,电脑是房间里唯一有生气的东西.我摸索着开每一个房间的灯.其实都差不多,可是我非要一间间去看一间间去摸,扑到窗前看街坊的灯火通明.最诱人的还是顶楼的天台.就像他说的,只有像我们这样的年轻人才会热衷于这种地方,以为挖到什么宝爬上来就不肯再下去.当时,他也是看中了这个天台,拍板定下这套房.天台可以看到黄鹤楼可以看到白云阁,连千禧钟也能看到,另一边是遥相呼应的长江大桥,头一回发现它不知道什么时候安装了一整条绿色的灯,连桥面的车也看得清清楚楚.唯一的缺憾是不能像他之前的家一样可以看到长江.我嫉妒死了,他家窗外的风景永远都是让我叹为观止流连忘返的.
天台的风很大,他的白衬衣被吹得鼓鼓的.他建议我们还是下楼回房间坐着聊天,回头的时候,他在仔细地锁门.我跑到七楼半转角处俯视地面.其实我来过这里,和别的人,那时候社区里还没安那扇大铁门呢.
晚上,他步行出来送我回家.在我家楼下的小花园里又聊了很久,我一直在那些健身器材上折腾,他坐在花坛边.下来的时候,我的腿都打不了弯了.然后嘱咐他路上小心,我就安心地回家了.
过两天,他突然出来陪我去关山那边,走了许多地方.他还是很喜欢开玩笑,什么样的玩笑都开,我却比从前坦然了许多.在他面前,无论我的态度有多嚣张,其实头都有些微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自觉中,保持这样的姿态太久了,于是很想舒展舒展.
一天这样折腾下来,我饿得够呛.有时候还和他一前一后地打闹,他不怎么理我,大概觉得我得了幼稚病.有时候还会打他两拳,但从中学那会儿起便越来越轻了.他还是很喜欢喝绿茶,说话的时候唇齿间都是绿茶的芬芳.累了,我就不大说话了,也不大笑了,呆在那儿,不声不响的.也多半是他来打破沉默.回阅马场,在一家四川小馆吃了两个小菜,我一直嚷嚷着没有我做的好吃,他便招呼说直接下厨好了.味道还不错,我抢着买了单,还抢了他一道白,转头要他还我翻一倍,他说我太精了.呵.他说生日要补请我一顿的,转眼我的生日都越来越近了,不知道这一餐拖到什么时候去了.
回到家里,两个小表弟来做客,我让他们叫哥哥,他还挺不好意思.他没怎么说话,只是在帮我弄电脑,我就逗弟弟们玩.他就笑话我,以后如果不养个小朋友玩,真是浪费了.没什么好反唇相讥的,那是自然了.超爱小朋友.分开的时候,他朝西,我朝东,我头也不回地大骂,"讨厌的人,懒死啦!"走在路上还发短信骂他,大笨蛋!
那个挂饰,大概是交往中唯一的纪念品了.空荡荡的房子里,这个茶绿色的小家伙,让我想起两年前那个飘着小雨的春天.这一次,+一枚黑色大象钥匙扣+一块墨蓝色小方格手帕+小佛一颗.
想念倒在水中,一点点浮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