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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走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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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06-3-30 10:11:3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某个冬天的夜里,雨掉在宿舍窗外的香樟树叶上,发出细微的呜呜咽咽的声音。MP3里是爱尔兰风笛。小三养在衣柜里的小仓鼠发出咕咕的叫声。大约是饿了。我把耳塞放在枕头上,离耳朵很近很近,听着这些美妙的声音,在凌晨三点,就睡着了。 有时候,总是会去想念一些已经彻底失去的旧日时光。 扬扬在短信里说,跟小三喝酒回来,宿舍走道里空空荡荡,卫生间的水龙头忘了关好,哗哗地响。头昏脑胀,想起你,我们是否在这一生,从此远离? 那些黑暗沿途中,借你火光照亮前路的人,总有一天都会消失于彼岸。你那样爱他们,一切都败给了时间。一.我趴在天桥的栏杆上,对姐姐说,我要离开。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常常说到我的离开。那个夏天已经过去了,很多很多个夏天已经过去了。 它们都值得怀念。 跟姐姐一起去逛江边的花市。买了长得很好的桂花苗。一直都是喜欢种花的人。在宿舍种过水仙,每天勤劳地给它换水,等到花开。曾经这样认真而无怨无悔地去做一件事。怀着满心的喜悦。 六月的时候,开始办休学手续。很多时候扬扬在院办楼下的长椅上等我。他把包抱在怀里,靠在椅背上安静而一动不动。我想,我不要失去这样的朋友,不管走到多远的地方。那时候我常常这样想。可是后来我们逐渐变得没有话说。我写信给他,八月盛夏的这个常常有暴雨的城市。大风在街道里穿行。我说我很快乐。过得充实。周末的清晨七点,我穿过马路去,到对面的学校门口,投一封信。 毕业生在楼道里大声唱歌,校门外的火锅店里,他们大口喝酒,有的人哭了,象孩子一样。 ——亲爱的你莫再说你我明天要分离。 莎莎打电话来。我们坐在体育场的看台上。以前我们几个常常一起来看球赛。莎莎说。跟小三又吵架了。你也要走了。是不是一切都到了终结的时候。莎莎把头埋在膝盖上。小三要回去成都,而莎莎要考研。我说,我们都曾经在一起,在一起,度过了这些花样灿烂的日子。给彼此足够的爱。生命时光里,永不忘记。 都会有烟消云散的一天,我们要清醒地知道。 六月来临,阿吉他们办了一个音乐会。乐队的名字叫后清醒时代。那天晚上他们唱了很多许巍的歌。第一首歌,《时光》。小胖他们站在后面的长椅上,和着节奏,轻轻地哼唱。吉剪掉了长长的头发,眼神明亮,在台上专注地唱歌。我和小三站在人群的后面,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后来,我说,小三,我们是最好的一群朋友,所以要好聚好散。掐灭烟头,我用力地扒开人群,挤到前面去。所有的人都在大声地唱歌。最后一首歌,《光辉岁月》。我感觉到有湿润的液体,流出了眼眶。每一个人,似乎都在微笑。 ——姑娘你别哭泣,我俩还在一起。今天的欢乐将是,明天永远的回忆。 二. 所有的东西,留给了寝室的兄弟。包里只有四张CD,许巍的四张专辑。一双手套,那是零四年的冬天,姐姐买的。一本书,《蔷薇岛屿》。还有一个小小的艳红的中国结。 两年前那个初来的夏天,穷来看我。那天我其实一直有些胃痛,在重百楼下吃东西的时候,很是剧烈。穷很开心地样子,叫我哥哥,让人温暖。 她送给我这个小小的中国结。那时候我送了她一本书,金河仁的《像少女一样》。是喜欢的韩国作家,用最美好的语言娓娓叙述最美好的爱情。 送她走,看她上车,在座位上坐好,我隔着玻璃,跟她说再见。然后转身离开。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收到穷的短信。她说,我今天很开心,哥哥你要快乐一点。她说,我还会来看你。那样肯定。可是后来我离开那坐城市,到了千里万里之外的地方。 那个中国结,随我来到这个城市。穷在我的留言本里说,沧海已经桑田,我无比怀念两年前那个阳光灿烂的四月。 是笑容明媚的女孩子。她看见卖米奇包包的店,会很开心地跑去动瞧西看。高兴的时候会旁若无人地大声说话。喜欢听陈老师的歌。喜欢在群里跟我斗嘴。她在图书馆门前,把相册从书包里取出来,让我看她的朋友。当然啦,她还是个孩子,有时候会冲你发一点小小的脾气。那些内心里奔流的暗涌,似乎根本不存在。可是又真实地存在着。似乎是最单纯的年轻的十七岁的孩子。可是又能够直接地看穿生活的本质。 有时候,我们明白幸福遥远而虚幻。而有时候,我们又必须给自己希望,让自己觉得幸福不是太远。所以流离四方,再也回不到故乡。 那么,我要告诉你,亲爱的穷。不管时光走得如何迅疾,我们曾经互相给了彼此安慰,它们已经嵌入我的内心深处。成为了日后冰冷生活里的温暖来源。因为,因为,你在那个夜里,在电话里唱歌给我听。你说,你要勇敢。后来我告别自己的青春,再也没有哭泣。 我这样心怀感激。 ——微笑看着,时光远走。三.最后一次在李园的小食店里吃饭。扬扬那天感冒了,只喝了很少的酒。她敬我一杯,祝我前程似锦。我淡淡一笑,路途茫茫,看不到花开。莎莎跟小三坐在一起,那么自然。我还是不习惯说好听的话,来祝福谁跟谁。很多时候我觉得一切都是虚假,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这是多么恶毒的想法。从小五离开之后,我一直没有接触爱情。更多的是害怕。像善于,把自己掩藏在壳里边。娅娅说我很软弱,我知道这是真的。一粒小小的沙,都会让我感觉疼痛,可是我没有办法把它赶出自己的身体,只有让它经过漫长的时间,变成珍珠。 太容易投入的人,往往遍体鳞伤。那些隐隐约约的爱,都不是真。 那天晚上有一点微微的醉意。姐姐送我,我们在学校门口拥抱告别,这大约是我最后一次感受属于姐姐的温度。终于要生生地抽离,仓皇而难受。那些生活里相互重叠的细枝末节,迅速地分开。再无关联。我看着昏黄街道里驶过的大大小小的车,走过的男男女女的人。知道很多事情已经渐渐走远。 出租车来了,姐姐把我的包放到后座。我坐到副座上,笑着说,姐姐,再见。姐姐也微笑着挥手,她说,阿柯,要好好对自己,你终于要飞走了。我点头。车滑进长街里。 这些年来,所有的事在眼前以一种电影里常见的镜头快速闪烁的方式,疾掠而过。辜负,罪孽,失望,忧伤,欢愉,背叛……一切都变得不重要。生活以一种同样的孕含痛苦的方式缓慢前进。我们在这漫长的痛苦里,是多么需要找一些愉悦的瞬间,来延缓自己的痛苦。所谓昨天,只是为了让人有怀念的理由。 但是你要相信爱。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在阅读《圣经》新约部分,哥多林前书,爱的颂歌。 四.上班的时候跟阿斌在电脑上玩小游戏,两个人嘻嘻哈哈,互相嘲笑别人的技术差。以前我教扬扬玩CS,那时候是常常跑到他后面虚晃一刀。他都搞不清楚我在哪里,我就坐在他旁边狂笑。然后他就不玩了。再后来呢,我遇见一个很喜欢玩CS的女孩子。那个2004年的冬天,那个让我老是碎碎念的冬天。娅娅走后,她成为唯一温暖的虚幻来源,我曾经一度很喜欢这种不真实感。 因为她,我才知道,真的是很多东西不可以强求。 那时候,我跟阿吉蹲在解放碑的好吃街上哧溜哧溜地吃一碗酸辣粉。然后他朋友打电话来,三个人杀到麦当劳。他的朋友是个山东男孩,已经不记得他的样子了,更不会记得名字,是很高大的北方人。是我喜欢的那类人,常常微笑而不善言辞。他们两个在那里大声讨论南方女孩跟北方女孩的差别,还有最近又跟哪个有了怎样怎样的关系。我说我准备搞一次网恋。两个人就楞了,然后就说,网恋好呀,网恋好。 那个冬天让我和娅娅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我仍然无法去爱上一个人,去爱上一个太真实的人。一生里总有这样的冬天。那时候原姐一直在告诉秋天应该怎样去面对一些出现在面前的难题。后来我一个人来到遥远的南方,那时候是夏天,我给绯打电话,终于开始变得有了勇气。有时候傍晚绯打过来,我还在忙。下班的时候走在路上,回她电话,我们聊一些生活里的话题。很累很累。跟家里很少打电话,那段时间绯成了我唯一可以说话的对象,那些心底深处累积的苦闷,庞大而剧烈。需要倾诉。 只是无人得知。 就像绯说那样,你选择了怎样的路,就要不回头地走下去。一直向前。南方的盛夏,早上起来冲个冷水澡。走路去上班,开始枯燥乏味的一天。几乎整天面对显示器,眼睛干涩疼痛。空闲的时候给晶姐姐发短信,她说在外婆的船上,每天看出去就是平静的水面,偶尔驶过的船。秋天的时候她去了深圳,那是在最后的夏天了。 后来我丢了手机,很长时间心里是满满的遗憾。只是因为里面有一条信息,那是晶姐姐发给我的,她说,我们就像家人一样。不管走到什么地方。我都念着你。有的时候想要说点什么,却不知道怎样表达。就像我已经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说话是在什么时候一样。于茫茫人海之中,遇见你们。然后予我力量与爱。 加班的时候,和锦云在办公室聊天。我用一种沉默的语调来回忆我那未完成式的大学,时光流逝不返,我终于确定。 ——用这些零零碎碎的自言自语,来纪念我的二十一岁,以及漫长的青春期。

沙发
发表于 2006-3-31 19:32:03 | 只看该作者
<p>二十一岁就要过去了。</p><p>我想自己也终于明白生活的点点。</p><p>只希望陪伴着父母,有人可以彼此关爱,如此不过是幸福罢了。希望明白的不算晚。</p>
3
发表于 2006-4-1 07:27:00 | 只看该作者
<p>秋天,现在越来越多的人指出我文字里对细节的深刻记忆,无论我如何描述自己的健忘.我仍然习惯在文字中扬散起记忆里的尘埃.他们都告诉我,要快乐些,好好的.我在电话这边或者电脑这边不停地点头,嗯嗯嗯.会的会的.可是他们都看不到.</p><p>秋天,原在寻找自由.</p>
4
发表于 2006-4-15 02:48:15 | 只看该作者
[face=新宋体] 喜欢签名里面的Avril.[/face]
5
发表于 2006-4-17 03:01:36 | 只看该作者
<p>秋天一个伤感的季节,带着些须伤感,流离与破碎,悄然而至。</p>
6
发表于 2006-4-22 01:38:09 | 只看该作者
好长,没有仔细看~SORRY
该用户已被删除
7
发表于 2006-4-22 02:19:50 | 只看该作者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8
发表于 2006-4-22 02:47:39 | 只看该作者
<p>太长了,不过感觉文笔不错</p>
9
发表于 2006-4-30 05:11:42 | 只看该作者
<p>可能等到了二十一 就会明白自己失去了撒么 </p>
10
发表于 2006-5-3 07:32:49 | 只看该作者
<p><font color="#3ca9c4">我不敢相信,这一回,我没有想过要给谁一封手写信.</font></p><p><font color="#3ca9c4">我不敢相信,我轻易就和许多人都走远了.</font></p><p><font color="#3ca9c4">秋天,在想起你的午后,你好不好.</fo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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