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感叹于世间的无常。
在科学发展到发现时间也有长短变化的今天,还有什么会永恒,还有什么能永垂不朽,而永远又有多远。当光阴不是荏苒可以道尽,日月也不是如梭可以形容,只剩一个庄子,会兴趣盎然地说时间有如白驹过隙。可这世上又有谁面对时间的无常能如他那般强大,强搂骷髅作红颜可也。
庄生梦蝶,一梦二千年,只遗一些美好新奇的传说与我等同好。而他,定在梦中哂笑:汝等自诩为清醒之人,难得一梦。
乐府诗说,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而我们知道,在地球漫长的地质历史中,平地被抬起成为山峦,而山又被磨平成为平地,都不知演绎多少回了。沧海桑田,世事更迭,把物质的存在只限于当下。而苏轼更绝,他说天地曾不能以一瞬,把物质存在于当下的一瞬也给否定了,此后整个宇宙便只有空旷的空间和悠悠绵长的时光,一如它的本义。
物质的脆弱,又让多少人把希望寄托与精神,认为元神不灭相信精神长存。著书立说,字现笔端便一发不可收拾,洋洋洒洒却还自以为是纸短情长。作古以后,不负责任地交与后世,竟敢奢求能有所传承,竟如此胆大,想在无常中独善其身。很明显不是谁都是莎士比亚,不是谁的画像和作品都能在时间横扫的镰刀面前不损丝毫。太多太多,会在某个被人遗忘的阴暗角落里蒙受尘埃,终也化作尘埃。
如此以往,我们都在无常中迷失。这个过程如此悲伤。只是我们一直用钟表计算时间,殊不知我们一直被时间算计了。不管是代表工业革命的机械齿轮,还是现代微电子科技的得意之作,都毫不例外的无人情味,外表冰冷,没有草木零落、夕阳西沉来得直指人心。“恐美人之迟暮”,抛开香草美人不说,也足以让人心生恐忧。美好的东西总是易碎,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人的无力感便在此时愈发凸现。因为他不能挽留什么。等到明白这点后,也便愈发苍白、悲伤。
长江还在,只是东坡不来。我们能懂长江的寂寞,但在时间的无常面前,我们只能等,等流光把人抛,等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后记:无常……高一时写过,高二时凭印象重写一次,大一第一学期为评选文学社编辑又重写一次。应该和第一次差别巨大了,因为,我也躲不过时间的无常。都在庄生梦蝶蒙田玩猫中无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