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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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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07-3-3 23:17:0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div class="logContent"><p align="left"><em><strong><font color="#808080">{花。}</font></strong></em></p><p align="left">&nbsp;花开了,每一朵都美丽。</p><p align="left">&nbsp;花谢了,不一定都结果。</p><p align="left">下水道的滴答声,火车突然的鸣笛,彻夜喧闹的酒吧。在城市最阴暗的角落,我们都无法逃过。在残酷的青春里,我们是一群迷了路无知的孩子,自以为美丽,自以为骄傲。</p><p align="left">&nbsp;</p><p align="left"><em><strong><font color="#808080">{闪迷。}</font></strong></em></p><p align="left">闪迷刚收到Cancer那里寄来的照片。她平静地看着照片背后那几行纤秀的字。闪迷开始回想Cancer笑的样子,无比灿烂。让人想起穿过梧桐树的夕阳,倔强,最后的灿烂。那个闪迷最依赖的人,虽然像镜花水月。后来,闪迷才发现Cancer笑得多么无奈多么苍白。可我终究无力,无力去拯救你。闪迷收拾好照片,至今,闪迷丝毫不明白什么是快乐,她也不感觉痛苦。</p><p align="left">在父亲的遗产继承问题上,闪迷终于明白了钱伟大的不坚可摧的力量。她走的时候背着廉价的帆布包,里面装着Cancer送的书,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带走。闪迷的大姐此刻正坐在办公室惬意地喝咖啡,闪迷这一走,她是省了不少心。她没想到闪迷会这么毅然地离开并且什么也没带走,这确是一个令人开心的意外。</p><p align="left">&nbsp;回到学校后,闪迷结束了宿舍,图书馆和网吧三点一线的生活。利用一切空余时间在一家麦当劳当服务生,闪迷喜欢那顶印有M字样的帽子,M像Cancer的微笑。“欢迎光临麦当劳,请问您需要点什么?”闪迷有标准流利的普通话和快餐式的笑容。一个钟头10块,待遇还算不错,不会太累。闪迷的胃不好,时常疼,疼得厉害时就蹲在地上,指甲在光洁的瓷砖上划出一条条干裂的划痕。没有人照顾迷闪,Cancer在千里之外,迷闪必须学会自己吃止痛药。</p><p align="left">&nbsp;</p><p align="left">&nbsp;</p><p align="left"><strong><em><font color="#808080">{Cancer。}</font></em></strong></p><p align="left">Cancer是一个游走的人。游走在虚幻与真实,灯红与酒绿,苍茫的大海与沉寂的高山。Cancer 会跳舞,水蛇般的腰支和蹦离大地的节奏,她在疯狂舞蹈间等待灵魂的抽离,没有比这更好表明她存在的方式。Cancer 会跳舞,以此为生,在不同的城市,不同的灯红酒绿。她是一个舞者,在年华的尽头寂寞悠扬地舞蹈。</p><p align="left">Cancer在行走,从中国东部到西部再到北部,一路途径了繁华、萧条、贫瘠、安详、宁静、危险、臃肿、萎靡、腐烂、美好、辽阔……没有终点。遇见过一些讲故事的寂寞旅人,珍惜过淳朴孩子的美丽笑脸。记得一些人,忘记一些人,被一些人记住,被一些人忘记。没有停留。在人和事里,Cancer疾速逃离。只是行走,无关风月。南部,住着一个Cancer牵挂的人,闪迷。</p><p align="left">每到一个地方,Cancer就拍一些照片寄给南方的闪迷。那些散发着糜烂气味的照片,Cancer在它们背后专心地记下日期和拍摄地点。没有人知道,这些颜色诡异的照片是信,Cancer给闪迷的信,对行走的悼念亦或其他。</p><p align="left">没有终点,只是行走,一个人上路。</p><p align="left">&nbsp;</p><p align="left">&nbsp;</p><p align="left"><strong><em><font color="#808080">{那个夏天。}</font></em></strong></p><p align="left">她们相识于偶然的书信。闪迷错把发给同学的电子邮件发给了Cancer,只因弄掉了一个字母。后来,她们开始了长期的邮件联络,网络是很好的平台,不受限制的交往与想象。那年,Cancer17岁,闪迷15岁,都是美好的年华却因不同的经历有相同的落寞。闪迷知道Cancer必定是个有故事的女子,不然怎会字字句句这样冷清。Cancer知道闪迷是个安静的孩子,美好得如同还未开放的花。你可以觉得这些十分荒诞,但你不能嘲笑。两个女子的生生相息。网络不是虚构,是为了让我们相遇而真实的存在。有些人是注定要和某些人相遇,然后拥有完整的生命。冥冥之中已经互相联系。像两棵缠绕在一起的藤蔓,生生相息。</p><p align="left">但,上帝绝对是一个爱开玩笑的老头。</p><p align="left">第一次见面是在杭州,闪迷高三毕业旅游特意去了Cancer所在的城市。Cancer到火车站接闪迷,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短发女孩对她招手。闪迷瘦小的白色身影在拥挤的人群中忽隐忽现,Cancer一直微笑。Cancer说这个丫头像个透明不食人间烟火的瓷娃娃。</p><p align="left">她们一起生活了一个月,一个月后,闪迷奔赴大学所在的那座城市,而Cancer辗转去了四川。</p><p align="left">她们一起看书,吃饭,睡觉,拍照或是争论不休。大多时候她们沉默,闪迷轻轻将一只耳塞放进Cancer左耳里,并排坐着,闪迷用右边听。闪迷站在房顶,风吹着裙摆打了个转,日光之下格外刺眼,她轻声唤道,Cancer,Cancer。八月酷暑,杭州的一切格外消沉和浓烈,西湖平静得像一潭死水。</p><p align="left">那个夏天,白色连衣裙,运动鞋,杭州闷热的天气,两人站在日光下的影子以及看过的书。闪迷尤记Cancer的微笑,开在八月末像一朵异常鲜艳的蔷薇。</p><p align="left">关于Cancer和闪迷的。那个夏天。</p><p align="left">&nbsp;</p><p align="left">&nbsp;</p><p align="left"><strong><em><font color="#808080">{这个人。杜言。}</font></em></strong></p><p align="left">是个意外。</p><p align="left">闪迷遇见了和Cancer有一样微笑的人。他笑着对闪迷说,请给我一杯热咖啡和汉堡,谢谢。闪迷看见了花儿,在五月的阳光照射下格外灿烂。他坐在角落里靠窗的位置,用手托着下巴凝望着窗外来往的人群,偶尔微笑。闪迷偷偷看他,偶尔微笑很像Cancer。白T恤,米色休闲裤,白色运动鞋,面容清秀,头发凌乱,有干净修长的漂亮手指,像天使,白色的隐忍的天使。闪迷想,是这个人了。回宿舍时,闪迷收到了Cancer的来信。Cancer在丽江。照片上Cancer穿了一条扎染的裙子和棉布上衣,头发披在身后,赤着脚在一条古老的街道上漫步。闪迷看着照片入神,停驻了一会儿,小声喃道:“Cancer,是这个人了吧。”五月的天气很好,不躁热也不冰凉。</p><p align="left">闪迷安静地等,他有时候来,有时候不来。有谁会天天光顾快餐店呢,闪迷自嘲地笑了笑。心不在焉收拾桌子时,闪迷感觉手背很疼,低头一看,右手全是血,手背上一条伤口像张大嘴巴翻着嘴唇的丑陋青蛙。不知从何而来的伤口。闪迷用卫生纸包好右手,到店长那里请了假,去药店买创可贴。</p><p align="left">老板,4张创可贴。</p><p align="left">给,4张创可贴,一块钱。</p><p align="left">钱我放在柜台上了。谢谢啊。</p><p align="left">不会。</p><p align="left">闪迷转身要走,迎面撞上了一个人,手中的创可贴和右手上包的卫生纸一同落了下来,闪迷连忙蹲下身子捡。我帮你,对面那个人也蹲了下来。闪迷右手背上的伤口骇人地裸露着,龇牙咧嘴,血星星点点地往外滴。那人拉过闪迷的手,怎么弄成这样?只贴创可贴吗?去医院,不然会感染。闪迷张皇地抬起头,是他。白衬衣,浅蓝色牛仔裤,乱乱的头发。他也抬起头,脸上温柔地笑着,你在麦当劳工作吧?我认得你。闪迷低下头,诺诺地应了一声,嗯。</p><p align="left">后来,闪迷跟在他后面,两人一起穿过三条街到医院。医生在为伤口消毒,闪迷疼得抓紧了他的胳膊,疼痛一阵一阵。包扎完的右手像一个可人的馒头,这是一个奇怪的比喻。医生一边收拾纱布一边说,幸好来得及时,要是起脓就麻烦了。闪迷连连向医生道谢后出了医院。他们两人站在街道边,闪迷轻轻拉开他胳膊上的衣服,那支胳膊上被闪迷抓出了一道道又青又紫的伤痕在阳光下跳跃。闪迷突然哭了,泪水肆无忌惮地夺眶而出。眼泪没有声音,阳光没有声音,整个世界都没有声音。闪迷就这样靠在他肩膀上哭到太阳发出最后微红的光。</p><p align="left">他说他叫杜言。</p><p align="left">Cancer,他说他叫杜言。</p><p align="left">&nbsp;</p><p align="left">&nbsp;</p><p align="left"><em><strong><font color="#808080">{你看不到的。Cancer。}</font></strong></em></p><p align="left">Cancer穿了一条藏蓝色扎染长裙和一件淡黄色碎花棉布衣,丽江没有凛冽的风,她黑色纠结的长发轻轻飞扬。她保持同一姿势长久地眺望,偶尔淡然地微笑。五月,丽江还是有点凉。</p><p align="left">晚上,Cancer换了一条紧身的牛仔裤和高腰衣衫到一家酒吧跳舞。音乐响起,像穿了红舞鞋,身体在舞池中摇曳,衣服上的亮片反射出各种鬼魅的光。酒吧里光线很暧昧的幽暗。小吉在吧台里调酒,闲下来时就专注地看着Cancer跳舞。他从没见过像Cancer这样舞蹈的人,她似乎就是为舞蹈而生,让人着迷。Cancer的眼神和身体都在游离,在快节奏摇摆中也许可以忘记自己是谁。</p><p align="left">这就是Cancer在丽江的日子,午夜睡去,午后醒来,极少与人对话,只是跳舞或者一个人遥望。</p><p align="left">Cancer穿着一件大大的白色T恤和肥大的牛仔裤在租来的房间里赤着脚走来走去,脚步忽而紧凑,忽而跳跃,忽而轻慢。她一整天只喝了一些白开水,她喜欢这样胃里身体里干干净净,心里当做洗礼。Cancer正靠在窗边数天空中有几朵云,一阵敲门声,打开门,是小吉。他抱着一个鱼缸站在门前,说,送你。Cancer接过鱼缸,里面有两条黑色的金鱼,眼睛硕大,尾巴像滴在水中的墨。她微笑着说谢谢,你等我一下。然后关上了门。小吉双手插在裤袋里,抬起头看见天上那几朵飘忽的云。天气真不错,小吉灭了烟头后小声嘟嚷道。</p><p align="left">五分钟后,Cancer出现在小吉面前,长长的头发用发夹卡在脑后挽成一个髻,几缕头发零散地落着,荒芜的样子。她对小吉笑了笑,我们走吧。笑容在小吉眼里开成一朵荒芜的花。</p><p align="left">小吉和Cancer沉默地走在街上,两旁传来一阵一阵空灵的驼铃声。后来,晴朗的天空突然下起了雨,Cancer和小吉蹲在街边瓦房檐下躲雨。雨一点一点接连不断地从瓦沿边往下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在Cancer和小吉脚下开出透明的花儿。丽江的雨没有声音,绵绵一片润了诗人的双肩。Cancer伸出手去接那些雨,它们落在她的手心里然后化开,她感觉有些凉从手心迅速传到胸腔。</p><p align="left">给我一支烟,Cancer说。她接过小吉的烟后娴熟地放在唇边,打火机清脆地响然后烟头开始闪烁红光。它们在燃烧。Cancer把打火机换给小吉,左右食指和中指把着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再吐出袅袅青烟回旋在她和小吉的上方。Cancer始终保持一种姿势,眼神迷离地沿着街道遥望北方。过些时日,Cancer北上。</p><p align="left">小吉分明是知道Cancer在旁边,心里却总感觉她无比遥远。她关节突兀的手伸到雨中的样子,眼神却很清澈,童年这样的场景,记忆鲜明。Cancer向小吉要烟时,小吉有一点微微的惊讶,但却鬼使神差地把烟递给了她。她的双眼在烟雾中愈渐地扑朔迷离,小吉看着她的侧脸,心中陡然升起一种苍凉。这个女子,为何如此冷清。她一直保持一种姿势遥望北方,良久。小吉揣测着关于Cancer的故事,任何一种可能。</p><p align="left">&nbsp;一支烟后,Cancer站了起来丢下一句,我走了,然后转身消失在雨幕中。小吉望着天边隐约出现了一道彩虹,在心里对Cancer说,你为什么看不到呢?</p><p align="left">&nbsp;</p><p align="left">&nbsp;</p><p align="left">&nbsp;</p></div>

沙发
 楼主| 发表于 2007-3-3 23:17:21 | 只看该作者
<p align="left"><em><strong>&nbsp;{他说。闪迷,我爱你。}</strong></em></p><p align="left">杜言。与闪迷同是S大学,大三,干净,好看,独来独往,很多人喜欢。这些是闪迷听室友那里无意得知的。闪迷是记在了心里,因为,他是杜言。微笑起来和Cancer一样。</p><p align="left">有一天,闪迷在那家麦当劳工作,杜言来看她。闪迷清晰记得那天的阳光很明媚,杜言站在阳光下微笑起来,阳光穿过他的身体开始一点一点透明。闪迷就很容易失神。杜言出现的每个日子都是晴天,阳光好得近乎透明。</p><p align="left">那天杜言送闪迷回宿舍,他们一路聊天,内容是闪迷受伤的手,五月的天气诸如此类。到宿舍楼下,杜言对闪迷说,你进去吧,我在这里看着你。闪迷抬起头看了一眼杜言温柔的笑说,好,那么,我进去了。闪迷转过身向宿舍楼走去,杜言突然拉住闪迷说,等等。随即将闪迷整个人拥入怀中,杜言抱得很紧,闪迷不高,脸刚好靠在杜言的胸膛,她听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世界浑然寂静地沉了下去,只剩这一种声音贯穿始末。曾都想过,时间若停在这一刻那该多好。只是当初年少轻狂,错把刹那当成了永远。许久,杜言才松开怀抱,表情有一点不好意思。闪迷低着头,诺诺地说,我上去了。杜言也红着脸说,嗯。尾音拖了好长。闪迷转身向宿舍楼小跑去。闪迷脸上有微笑,隐隐约约。</p><p align="left">闪迷从杜言把自己拥在怀里的那一刻起就开始神魂颠倒。刚进寝室,闪迷一头倒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不停回想刚才的事,时不时开心地轻笑出一两声。但闪迷突然流泪了并感到心里某个地方像落了一滴水般冰凉。于是闪迷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在包包里翻出Cancer的照片,凝视着Cancer长发结罗的样子和灿烂的微笑才终于平静下来。</p><p align="left">杜言开始很频繁地去闪迷工作的那家麦当劳,有时留一些小字条给闪迷,而杜言来的每一个都是晴天,空气中回荡着木槿香。</p><p align="left">杜言说,</p><p align="left">闪迷,我爱你。</p><p align="left">五月末,天气一点一点躁热起来。六月流火。六月开始的时候夏天已经到了。而清凉安然远去。</p><p align="left">关于杜言和闪迷的恋爱关系很快在学校里传开。人们有祝福,有诅咒,有叹息,有添油加醋,有冷眼相对,形形色色。</p><p align="left">而闪迷和杜言的脸上都有静美的花儿,十指相扣。就已足够。</p><p align="left">&nbsp;</p><p align="left">&nbsp;</p><p align="left"><strong><em>{他说。我带你走。}</em></strong></p><p align="left">一曲舞后,Cancer坐在吧台边休息,她感觉整个身体的每一处皮肤都在哭泣。小吉在调酒,红的黄的紫的绿的蓝的灰的液体迅速混合交融。一直有人过来跟Cancer搭讪,他们的脸在幽暗的灯光下显得异常扭曲,Cancer继续一个人喝酒抽烟。</p><p align="left">有一个人不同,他坐在距Cancer三米左右的位置,不喝酒不吸烟,不看她一眼。Cancer陡然来了兴趣,用手撑着头打量这个男人,一身西装革履,不与人交谈,眼神忧伤。在每个人都很浮躁扭曲的热空气里,他沉寂地像一块埋在湖底的石头。于是,Cancer就这样一直凝视着这个男人直至他消失在酒吧门口。Cancer低头看见吧台上落了一堆烟灰,轻轻一吹便四处飞散不见。</p><p align="left">你看上那个男人了?小吉问。Cancer停下了手中的酒杯却没有回答。小吉继续道,到这里来的男人都是一样的,衣冠楚楚下面还不是一副贪婪样,你还天真地期望他有所不同?别傻了。Cancer抓起旁边的包包,转身走出酒吧。小吉一个人愣了片刻后,奋力地摔手中的瓶子。</p><p align="left">Cancer走在深夜寂静的丽江街道上,两旁依稀还有驼铃声。她忽而笑了,在黑暗中开出明媚的花朵。</p><p align="left">第二天,那个男人来了,相同的时间,相同的位置,相同忧伤的眼神。Cancer没有跳舞,安静地坐在距他3米左右的地方凝视。男人自始至终没有看Cancer一眼,最后依然消失在幽深的夜色中。</p><p align="left">第三天,Cancer在丽江的最后一天。隔日一早,她便北上,离开这个陪伴她三个月的土地。那晚,Cancer一直跳到凌晨2点,她只感觉身体快要虚脱了一般才停了下来。她在以自己的方式与这块土地告别,与这些人事告别。最后一曲跳完,Cancer走到男人身边说,你看过我跳舞吗?男人点了点头,却不语。Cancer问,好看么?男人抬起头看着Cancer,双眼里透出深深的忧伤汹涌而来,顿时吞没了Cancer,他嘴巴抽动了一下,几个音节卡在喉咙里,最后死在襁褓之中。你微笑的样子很好看,男人移开落在Cancer身上的注意力方才答道。</p><p align="left">Cancer想,她是爱上这个男人了。在他眼神里充满的忧伤淹没她的那时起。</p><p align="left">末了,他说,Cancer,别漂泊了,我带你走。听到他说这句话时,Cancer 忽然落了泪水,打在手心上,像那场雨一样凉。</p><p align="left">那晚,Cancer和男人去了她家,3个月来第一次让别的人进她的房间。Cancer忘记了那晚月色是不是皎洁的,他们在黑暗中进行了一切。她在整个过程中睁着眼睛在细微的光下看着他,她自言自语说,我爱你,我爱你……最后他并没有像其他男人那样倒在床上侧着身子便呼呼大睡。他们坐着,他抱着她,很用力很用力。她是恍恍惚惚听见他低沉缓慢的声音讲着什么。大意是他叫杜胜峰,是上海人,在上海有一家挺大的公司,有一个老婆和一个正在念大学的儿子,老婆在五年前的一次意外中终身瘫痪在床,生活不能自理。Cancr,你笑起来的时候真像她,他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最后说道。Cancer在一旁假装睡着,来丽江的3个月里她第一次感到丽江的夜晚如此之凉。她看着他,黑暗中忽明忽暗的火星和袅袅如纱的烟雾像早春清晨的雾霭。</p><p align="left">她一夜未眠。从记忆里搜索自决定漂泊那刻起所经历的人事,渐渐地,包括今晚,她都觉得自己是在看一场电影,繁复冗杂的情节和黯淡生硬的画面。一切都不够和谐。她忽而想起后母尖锐的骂声,你这个小贱人。年幼的自己躲在墙角里抽噎的声音。闪迷轻声叫,Cancer,Cancer。课桌下那几朵不知来自何方的勿忘我。被老师罚站在学校长长的走廊上的某个下午。生母跪在面前请求的样子。同学交头接耳的议论声,就是她,听说连自己的妈都不认呢。第一次进酒吧恶心地吐了出来。书包里那双破损的舞鞋……父亲死的那天,万里晴空,童年和少年时期噩梦般的生活戛然而止,她在那天开始漂泊。她生来便注定漂泊。她笑了,笑如靥花。过眼云烟,皆是过眼云烟。</p><p align="left">清晨,她背着包带着相机离开了。走之前,她转身看他一眼,已经安然入睡。而那尾鱼鼓拉着眼睛盯着Cancer离去的身影,从一头蹿到另一头,黑色轻柔的尾巴突生断节。男人在睡梦中呓语,我带你走……</p><p align="left">Cancer坐在北上的火车里,广播里播放着本次列车的介绍,播音员的声音很有亲和力。车厢里人潮蹿动,有放行李的,找铺位的,卖东西的,闲聊的,检票的,吵架的,告别的,哭泣的,沉默的……随着一声火车笛鸣,喧闹伴着风景一直后退。再见吧,Cancer轻声念道。</p><p align="left">&nbsp;</p><p align="left">&nbsp;</p><p align="left"><em><strong>{放晴。}</strong></em></p><p align="left">在北京呆了两个多月,正是一年中最为干燥闷热的日子,幸得收益不错,Cancer可以常常空两三天再出去跳一次。Cancer在北京的生活比起丽江的简单不少,除了跳舞其余时间都呆在房间里,只穿一件长及大腿的白色棉T恤在房间里踱步。有时会拉起所有的窗帘,将自己置于昏暗中不见阳光或是连续不断地喝水直至最后把喝的水全部呕了出来。她偶尔想起小吉送的那尾黑色金鱼,于是唱起歌来,断断续续,词曲不清。刚到北京时,她给闪迷寄了一张照片,说说自己已到北京,一切都好,不要挂念。</p><p align="left">是九月初,Cancer得知自己怀孕。九月的北京开始秋凉,秋千上玩耍的孩童已哄散去,天空常常阴霾。而Cancer 开始出现幻听,日夜恍惚听见一个男人低沉缓慢的声音,我带你走,我带你走,我带你走……医生告诉Cancer要注意营养,不然胎儿和她自己都很危险。再后来,Cancer每晚都梦到那晚的场景,腹中的胎儿好似控制着Cancer的思想,她失去不要它的勇气。她渐渐不再是以前那个Cancer,近三个月自闭的生活把她的坚韧折磨殆尽。她要去找他,为了孩子,她亦是没有办法对这个生命负责。</p><p align="left">九月中旬,她从北京来到上海,抱着忐忑的心情给他电话,电话那头他的声音温柔而平静,你在哪里?浦东机场,Cancer答道。你不要乱走动,我马上过去接你,他说。</p><p align="left">半个小时后,Cancer看见茫茫人群那头的他,依然西装革履,精神了些的短发,成熟稳重的样子。而她,蓬头垢面,穿着牛仔裤和那件白色大T恤,头发散着披在肩上像死去了的海藻,脸色蜡黄眼神疲惫。他就站在不远处,微笑地凝视着她,丽江那事顿时涌上了她的心头,她看着他微笑的脸恍若隔世。当他站在她面前,她竟像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似的哭了,然后她瘫倒在他的身上晕了过去。</p><p align="left">她在医院里修养了两个星期,在那段时间里,他每天下午5点来看他,在7点离去。给她留下了书、水果、补品、笔记本电脑。一个中年阿嬷照顾她,四川人,讲起普通话来有很浓的乡音。她常给Cancer讲家乡的事,讲自己两个没有出息的儿子和过世得早的丈夫,又常念Cancer的命好,找了个杜胜峰这样的大款。</p><p align="left">Cancer并没有把自己在上海的事告诉闪迷。</p><p align="left">出院后,Cancer被他安排在一座公寓里,环境很好,两室一厅,装修简约温馨。客厅里有一个占去了半边墙的落地窗,Cancer常坐在沙发上看外面灰黄的天空发呆,十月的上海多雨,绵绵无期地下。它们大多潮湿而暧昧,没有丽江那场雨般透彻的清凉。四川阿嬷没有再来照顾Cancer,她坚持说自己会照顾自己。他亦是那样温柔包容着她,处理任何事都得到而周全。</p><p align="left">她开始画精致的装,穿得体的衣服,把长发整齐地盘在脑后,不再跳舞,脸上时刻挂着快餐式的微笑。</p><p align="left">一切看上去都那么和谐……十月上海的雨潮湿而暧昧,昼夜皆是愁云密布,街上稀稀疏疏快速穿梭的人群中偶尔有小部分人抬起头看天,有人心里念道,有多久没见到太阳了……</p><p align="left">十月末的一天下午,Cancer在家喝下午茶,耳边放着悠扬的钢琴曲。一阵门铃声在这个静谧的下午显得格外刺耳,Cancr挺着已经微微凸起的肚子去开门,门外冲进一个手握匕首的白衣少年……Cancer倒在血泊中,眼睛盯着那块落地窗,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隐约看到窗外有熹微的阳光透进来撒在她身上照亮了她的身体,她的表情和殷红的血凝结成一个微笑,无比灿烂美好的花朵。少年,已经匆匆离去,眉宇之间和杜胜峰很像很像……</p><p align="left">几乎同时,正在麦当劳上班的闪迷顾客对说的欢迎光临突然说到一半便停住了。声音像突然卡住了的磁带,闪迷说不上来这是怎么了,只觉得心里突然奇怪地落空。停顿了2、3秒后,闪迷终于挂上微笑道,欢迎光临麦当劳,请问您要点什么。外面的天气大好,终于放晴了,闪迷心里慢慢默念着。</p><p align="left">&nbsp;</p><p align="left">&nbsp;</p><p align="left"><strong><em>&nbsp;{关于最后。}</em></strong></p><p align="left">后来,Cancer和杜言都没有再在闪迷的生命中出现过,他们像是一滩水突然蒸发掉,无影无踪。除了Cancer的照片和右手背上的疤痕,闪迷再找不到其他的证据,她很多时候怀疑这根本是自己都捏造的一场梦,梦里有两朵花儿,虚构的美好的花儿。大学毕业后,闪迷回到了姐姐的公司上班。</p><p align="left">&nbsp;&nbs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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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18 03:21:59 | 只看该作者
是太长了吧。不适合放在屏幕上看。
4
发表于 2007-3-23 09:02:44 | 只看该作者
写给自己的,曾经的那些人那些事。只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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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27 04:35:45 | 只看该作者
<p>在记忆里,萦绕不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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