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我一个人在寝室门口抽烟,氤氲的雾气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玄。
他在我对面,背靠着墙壁,呆呆的看着暗暗的天花板。
我吐一口烟过去,他看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们之间,一向是不需要言语的。
模糊中,他蹙紧的眉,黯淡的眼神,紧抿的嘴唇,像是一副忧伤的画。
走道上很安静,与每个门内的嘈杂相比,是另一个天地。
这个天地里只有两个人,而这两个人,又是永世不遇的,只是我知道,当我叹息时,他一定懂。
不必生死相交,不必歃血为盟,只需你懂我的唇语。
可是他现在,蹙紧的眉,黯淡的眼神,紧抿的嘴唇。
风里,云端,细雨中,谁轻轻地笑,谁轻轻地哭泣?
谁爱自由的心,被伤得那么狠,那么痛?
谁从半空跌落,按着受伤的胸口,说疼?
谁无动于衷?谁面无表情?谁那么狠?
谁在狂奔,自虐地狂奔?
身体,被风割着,被雨划着,被谁手里的剑,缓慢地刺着?
空气里有伤感的气息,可是我们都没哭。
我们不会哭的,即使,死亡只有一尺之遥。
我知道你不会恨谁,你谁也不恨,你的心里只有疼痛的伤,只有冰冷的血。
你扣紧了十指,你是在后悔,还是期待?
外面下着雨,赤色的雨,路人撑着黑色雨伞列队走过,没有任何表情。
迅疾的风带来童年时的笑声,我们都再也回不去了,是的,再也回不去了。
那天上的风筝,门前的小河,院墙之上的天空,外婆的手。
男孩子的奔跑,女孩子的笑,手做的玩具,迷惘的眼睛。
玄,不会阻止你做什么,只要我们的心在飞翔,管它呼吸停不停止。
如果你难过,离开。
我熄灭了烟,白雾还未飘散。
他的眼神依旧迷离。
他呆呆的,静静的,决绝的……
我转过身,关上门,背靠着门边的墙,想起我们挤在同一台电脑前神侃,想起分吃梅花羔,想起一起练太极拳,想起他浓浓的眉,亮亮的眼睛,纯真的心。
某日,不再可以相见时,要我如何独自追忆?那纯净的白,会否刺伤我的眼睛,我的心?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3-9-24 23:31:09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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