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

顾城

这是他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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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在胶东的一个偏僻乡村，十四岁就承载了一个农村的家庭，他以罕见的毅力和超常的意志走到了城市，不是奋斗而是拼搏出来了。
   
她：是一个牡丹江某林场的娇娇女，单纯到二十多岁了以为和男生看电影、扯了手会怀孕，她随他到了有名的旅游城市青岛。
   
一个是沧桑的青年、一个是清纯的美女。一个是直爽而不会单纯、一个是单纯而不能直爽。
   
上帝是公平的：天造地设、奇缘绝配、恩恩爱爱，九月九日结婚、七月七日生子。
   
这一年他们有了儿子、她由农村的一个代课教师变为城里的工人、他又开始上大学了。因为经济困难-----儿子送去牡丹江姥姥家、她要保障他的生活费、她只好每天不再买菜干啃馒头。她想儿子！她想爱人！为可怜她车间主任把仅有的几元硬币给了她，她好高兴、写了信告诉了爱人。
   
苦了两年，他们接回了儿子。他想要去援藏、为了省钱、为了改善他们的生活、别无它意。她哭了----不行的、绝对不行的、我承受不了再次的分离。他没有报名、没能去成、是他的同学去了。就这样他们经历了许多许多、风风雨雨、坎坎坷坷，两个性格差异极大---一个刚刚到自负、一个柔柔到自卑，一个复杂、一个清纯，一个总是阴郁、一个总是阳光，一个现代燥狂、一个传统善良。但他们却始终恩恩爱爱，爱到几乎没有空间，爱到没有自己只有对方。
   
他们有一个很可爱的儿子！四岁的时侯看见妈妈和别人跳舞他会谎言告诉她：爸爸叫你去有事。大了时看到爸爸和网友聊的默契会直言：爸爸是不负责任的人。他小学时常被小朋友打哭了，回家后妈妈要去找老师、爸爸说没关系打到反抗就好了，有一天他高兴的告诉他：爸爸我把那个比我高的大个子打哭了。他只有一次送他去幼儿圆、告诉了他怎样走、怎样过马路、怎样开门。他只有一次送他去上学、告诉了他该怎样回家、回家后要先做好作业、然后可玩可看电视，他没去接过他的、一次也没有。小学四年级时、妈妈因工作烦心、他们带孩子去泰山玩、不知路了爸爸逼儿子去问路、妈妈要代问被他批评了、直到儿子问好后才出发、因为儿子没爸爸的那种自信。初一的时侯、他偷偷告诉阿姨说：我不想考第一、这次考了第一下次怎么办。他的心沉了一下、他担心儿子会有自己的那种压抑。高一刚入学不几天回家告诉他：爸爸我采访咱的市长了，他是参加了学校的记者小组。期末成绩下降了，他伤心了，他说：儿子不要当团支部书记了、不要当记者了、学习吧。他很听话、在高二把一切都辞了，但学习成绩急剧下降了，情绪也很差了，和同学打架了（其实是被同学打了),他在办公室当老师的面打了他，把他的眼镜打碎了，事实上碎的不是眼镜是父子的两颗心。
   
事后他后悔了、他犯错了、他对儿子也无奈了，此时他又有了久违的心痛。他反反复复的反思：他是否彻底错了，他总是教道儿子该怎样做，从未问过儿子想怎样做，儿子已经很优秀了他还是期盼更优秀些，他只有理性的爱孩子，他没有感性的去欣赏孩子。他们陌生了，他俩都痛苦了，妈妈也无奈了。高考了、失败了、三个人陷于僵局了。志愿填完后，儿子回家很晚，爸爸在等他，父子相对无言好久好久。他们在稳定情绪、他们在找开头的话题、他们是父子有极深的亲情。最后他们想到一起了：到一个离城远的地方去博一年。
   
他成功了！北京的一所重点大学！父子的情更深了！他们都含着泪写了“父亲”！他们成为了好朋友！儿子写的文字里引了一句“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他知道儿子长大了。
   
她很忙，要伺候八十多岁的婆婆，为了爱人她辛劳；要伺候上中学的儿子，为了孩子她辛劳；她的儿子上学去了，她的心没着落了，失落了、伤感了、孤独了、衰老了，无端的烦恼、无端的惆怅、无端的屈怨。上网吧、听歌吧、跳舞吧、聊天吧。唉！一切都好象没意思了，没有奋斗目标了，还是让爱人陪着玩吧。
  
他也这样了，没目标了、没啥追求了、每天都烦了、每天都倦了，老夫妻了总不能天天象初恋那样美好的。上网吧、聊天吧、下棋吧、打牌吧，就连股海中涨、跌都乏味了，每天陪爱人玩也有些腻了。
   
他们都有些烦、有些倦，渐渐的误会起来，渐渐的吵了起来，渐渐的象是陌生起来了。有个朋友说的好
——“我不能要求所有的人都理解自己的思维方式”可是他俩都不懂的这简单的道理，总想让对方按自己的思维去做事，总想让对方承人自己的思维模式是对的。吵呀、闹呀。儿子苦恼了、愧疚无力化解纷争；她苦恼了、我一心一意伺候老的小的、看我老了吧，咋能嫌我这嫌我那；他苦恼了、人生这么不易、时间会匆匆而过、何不有些乐趣，理解别人很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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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会走出困惑，他们不会忘记过去，他们会让明天灿烂，他们会使生活然起激情。
   
这就是生活！这就是人生！喜怒哀乐！酸甜苦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