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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忽然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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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04-8-5 02:19:0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忽然之间,天昏地暗
    世界原来可以什么都没有
    我想起了你
    又想到自己
    我为什么总在非常脆弱的时候
    想念你
            
                 ——莫文蔚《忽然之间》
   

黎明时分做了一个梦,梦见一群孩子玩耍,天真笑闹,纯洁美好。醒来我看见镜子里自己的脸,早已褪去稚嫩颜色,洗手时热水的雾升腾上来,模糊了镜中的影。
上网时看见了潇。她的QQ从一群黯淡的灰色头像中闪亮起来,图案是只海豚,蓝色的表情。
我说Hi,下课了?她说,是。
然后就交换一些简短的字句,有时只是贴上笑脸符号,发给对方,潇与我的默契已经到了不用多说便能理解彼此的意思,有时欢快有时感伤,她的话总是很短,似乎正在沉默中窒息,她说这因为打字不快,我笑了。

潇与我已经一起走过十年的岁月了,冗长得望不见尽头的时光。十年以前的我们都是幼小的,手拉手奔跑嬉戏着,日月不停变迁,光阴洪流涌过,将回忆湮没。
我们几乎眼看着彼此慢慢长成现在的样子,感觉不可思议。
在网络上把我的一些朋友介绍给潇认识时,我对她们说,潇是不错的孩子哦,是我十年的朋友哦。我看见她们的惊讶,那些孩子。有时面对这个庞大的概念自己也会讶异,那么迅疾,令人错愕不已。
十年。3650日。
时间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它的脚步比谁都快,每一天都从你生命中悄悄偷走一点东西,让你毫无察觉,待到一天那掏空的裂缝那么清楚地站在你眼前,使你不敢相信这失去,然而那小偷早已站在追赶不上的遥远角落,欣赏你脸上写着的茫然失措,它在那里神经质地诡异地笑,笑到不住颤抖。

如果要清楚地解说我与潇的关系,是有无数的概念,以时间空间划分界线。准确地说,我们是小学同学、伙伴、笔友和网友。说穿了就是这么回事,不必浪费太多笔墨。
现在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潇时的情景。那年我刚过六岁生日,潇快满七岁了。
开学第一天的时候我从六十三个将要与我建立同学关系的小孩中一眼看见了潇的脸。她在众人中显得有些瘦而单薄,皮肤微黑,脸上的表情十分倔强。她站在黑板前画了一只鸭子,用白色的粉笔。鸭子不是黄色就是黑色要不再加点绿色,那是野鸭的样子。但白色的鸭子就不那么像鸭子而像一只天鹅。我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我说我们做朋友,她点头。
现在想起这些的时候印象已经模糊不清了,我十分努力地从记忆的碎片中找出两块可以合缝的拼图,来不及分辨对错。在艰难的回忆中我发现甚至连自己当时的样子都已消失在风中,遗忘到不看相片就无法想起的地步了。那一天,我对某人说我们做朋友,那是潇,我的直觉对我说。

从很小时候我的人缘就很好了,在现在来说,或者可称为有“亲和力”。
一年级的时候我显得比较聪明,或不如说,学龄前的教育使我应付小学考试卷绰绰有余。两次期末语文数学都考了双百之后老师开始在班里推崇我,把我的作文在语文课上范读,在我的期末成绩报告单上写漂亮的评语。我还记得在办公室里帮老师用橡皮印章在一张张小方纸片上盖“小红花”时的情景,每一个表现优良而得到奖励的同学都那么高兴,他们手中也许正拿着我印下的“小红花”。这小小的喜悦在长大以后看来无比渺小,然而却足以令人欢快,之后的日子里我偶然一句提起使妈妈为我向单位会刻印章的同事要了一枚橡皮章,可那曾经在眼中象征神圣的印章到了手中时却变得索然无味。也许一切只是看上去完美,曾经的图腾在真正成了一个孩子的玩具的瞬间就同时失去了遥远的魅力。
那时的我一度成为老师的宠儿。我与班级中每一个同学都是伙伴,却不是朋友,那个时候不懂朋友的意义,于是一切变得单纯,快乐足矣。
那个时候的潇的样子已经不再清晰。她一直是有点孤独的,后来的我不得不承认她骨子里有忧伤的气质,而我不是。
我从幼小时就有很强的记忆力,可以将一些微小的细节记得清晰,然后在漫长的日子里想念不已。于是我记住了与潇一起穿过奔跑的同学两人慢慢走在校园里,记住了在放学时,父母因下班晚不及接我,是潇陪着我静静等,直到夕阳西斜,长长的影子拖在空旷的操场上显得那么孤寂。
那时潇也是爱笑的孩子,我们还是孩子,我们可以轻易考高分,我们快乐。潇的脸上纯粹的笑容在后来的时日里不常见了,于是记忆愈发清晰,阳光下的微笑,灿烂无比。
生命中初次写关于友情的课堂作文是关于潇的。她第一次来我家玩的那天,我们在当时我家寄居的中学尘土飞扬的操场上度过一个欢乐的下午。她送给我一个日记本。于是我在上面写了第一篇作文《记一次快乐的星期天》。后来语文老师上课时朗读了这篇作文,抑扬顿挫的磁性嗓音很动听。我在同学们注视下走上讲台拿回本子,回来时潇叫住我,翻阅那篇短文,于是她看见了扉页上她遗漏的一页——赠言里我以她的名义而写的东西。她笑笑,望着我,眼神清澈。
回家我把本子里赠言一页的字迹用橡皮涂了。然而那用力划下的字迹是涂不去的,如同记忆也是抹不掉的,好似当时心情,直到多年以后,仍然清楚。
那个本子里的字迹天真稚嫩,在那篇作文后面有老师的评语:愿你们的友谊地久天长。
几乎像是预言。我就这么与潇走过十年的时光,缓慢冗长。

潇是我生命中第一个朋友。
在很久以后我依然这样相信,不曾因岁月改变。
可是先离开的是我。四年。
四年之后我们都已几乎忘记了对方的样子。
毕业时最后在学校的聚会,一些同学去了,潇也在。
我第一个准时赶到,然后是潇。
她叫我的名字,微笑。
四年。
彼此的印象变了多少。
她拉着我的手在高高的台阶上走,掌心的暖意,依稀如昨。
那年我十二岁,她十三岁,童年的色彩远去了。
那一天我发现自己真的不习惯过于热烈的气氛。在喧闹的屋子里我听着那些年轻的声音说着不甚明了的事情,一直笑笑,插不进话去。很早就看清离别不可避免的我开始学会感伤,在欢快聚会中觉得阵阵孤寂。一直就不能适应一些变化,却又一次次看在眼里,由落寞到冷漠。曾经熟识的面庞改变了往昔的神色,光阴匆促,翅膀划过天际。
潇一直握着我的手,一起沉默。
然后选择离开。
我们走到校园角落的老树下,静静坐着聊漫无边际的事情。同一处地方留下过曾经的身影,那些痕迹已不再了,我们比过去成熟,我们自以为长大了。
在学校门前拍了照片,我微笑,潇的目光延伸至远方,神情淡漠。
分别时潇说,我们写信吧!
我说好,于是继续。
只是两张不同的合影上,四年以前戴着红领巾的孩子的纯真表情,已不见了。

我和潇的关系多少有点含糊不清。
我始终把潇当作知己、好友,她却从不说和我是好友,说我们是不同的。她很固执。
只有我一直坚持。我说我们是好友。我说我们是相似的灵魂。那个时候简直没有理由地如此坚持,不知为了什么,也许因为我对友情的太过在意,也许因为我从很早就在潇的眼睛里看出了相同的东西。
我们都是忧伤的孩子。
我们享受这忧伤,即使疼痛,不想抵抗。
很久以后潇终于说我们是同样的灵魂。我们是相象的。
没有人知道我经过多少挣扎才变成今天的样子。眼神苍茫凛冽像是能看清一些东西。
其实不能看清什么,幼稚与成熟或许交替在一瞬,然而不是轻易可以体会的。
生活继续的时候,永远没有答案。
我却已不在意。有些事情淡淡的感觉很好,无须特别在意。
我和潇一直是朋友,从前,现在,以后。

潇一直比我成熟,比我更早思考一些事情,因此看上去遥远,从小就是。
与她通信最初的日子常常令我惭愧。她不长的信,简短的句子,显得早熟。从那时开始就是,尽管此刻看来已可付诸一笑了,而我,始终慢了半个节拍,跟不上她的脚步。
十六年的生命中有一些人影响过我,在我的记忆中刻下痕迹。潇是其中一个。
潇催促我不断成长。我们一起成长。
现在回望可以安静地看,安静地笑,就像一部默片,黑白胶片上刻满纯净流年,一直慢慢旋转,一些镜头闪现,又移开,故事依然上演,没有谱写结局的时间。
似水流年。

十四岁那年,潇的生命里出现了一个男孩。
一个几乎改变她生活轨迹的男孩。
还记得那个时候,潇在信中的描绘:那样一个孤僻、冷漠、深沉、才华横溢又身世堪怜的男孩。
像一个近乎传奇的故事。一个幸又不幸的男孩。
他的存在像对这生活嘲弄的一个借口,揭开世界的不同一面,他的眼神空洞而深邃,仿佛隐藏了无数的忧郁。
至今我仍然无法通过想象勾勒出这样一个男孩的样貌。唯一知道,若在这样的人面前,我会伤感到毫无抵御能力。
潇也一样。
每个人生命中都会存在着一道伤口,长而深刻,不受时间空间所限,令人难过,想到便会痛楚,辗转反侧,却无法淡忘。
那个男孩,或者便是潇的伤口。
潇从不承认自己喜欢他,可是却又那么深刻地疼。
只能解释成彼此是有相同气质的灵魂,只是一个始终埋藏在心底,一个却毫无掩饰地绽放。
于是沉默的人,遇见散发引力的黑洞,那些努力遮掩得好好的真实,无法抑制地爆发。
于是潇变成了这样的孩子,灵魂苍老的样子。
彼此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也许可以忘记。
男孩后来去了美国。
或者不再回来。
而我与这个一直令我充满好奇的男生也终于无缘结识。潇是想让我与他认识,她说我们对文字有一样敏感的神经质。
再没有了机会,现在,不知是否永远。
潇不断在网络中,现实里,寻找他的消息。她在遇见他的时候迷失了自己,改变了方向,寻找是一种支持,只为在那一年被他带走的她的天真,她的童年,失落的过往,迷茫的自己,不知能否重回,也许。
那个时候幼稚地对她说过冠冕堂皇的言语,因为还年轻得看不清生活的真实,如今可以明了,却惟有缄默。
年少的心情,永远没有明天。
而我们,都曾这样走过。

网络上我的朋友有时说起潇,说她有点极端。
而潇的朋友给我讲对她的印象:一个故作深沉的小孩子。
在我与潇的共同朋友编织的童话里,我是幽深古堡中的禁锢公主,她是苍茫草原上的牧羊女孩,一个自由,一个无奈。
笑笑,玩笑了。
没有谁能像我这样看到她的真实一面,尽管每次越接近越遥远,彼此都不明白,也许人不懂别人,就如同不了解自己。
潇比我大九个月。我常常故意模糊这一点,被她发现时说,大九个月也是大,叫姐姐!
很倒霉的是我总是碰到比我大的孩子。尽管我一样叫他们孩子。
但是潇真的比我成熟。她在成长的路上比我先行一步。
到现在,我们变成一样的孩子。

潇与我有着那么多相象的地方,又有同样多的不同之处。
我们一样喜欢文学、写作,只是我坚持,而潇放弃。
潇有天生对文字的敏锐触觉,读她的信一度是享受,曾经的日子,潇是我唯一的笔友,每看着她俊秀的字迹,那么潇洒,而文字却是尖锐冷漠的,让人感到丝丝寒意。面对一些人的文字会有这样的感觉,仿佛冰冷的水蔓延过身体,至没顶,不能喘息。这心情在读安妮宝贝的小说时有过,潇是第一个。
遗憾的是,后来潇终于承认自己喜欢写字,却终究不能坚持。
后来我终于也能写作令人感伤的文字,潇已离开,想起时,一声叹息。
潇是天生适合写文字的女孩,可她放弃了。
潇和我都喜欢音乐。只是后来我爱上了校园民谣和摇滚,我把朴树的专辑拿给潇听,她有感触,却不敢接近,在问她感受的时候我瞥见一丝疼痛从她眼底掠过,闪闪亮亮的神色。其实都是一样的孩子,一句话,我们安于现实,面对一些能够引起共鸣的事物,觉得是生命里的所爱,然而只可沉浸,不敢坠落。
潇什么都可以接受,忍耐,遗忘,对一些觉得刺眼的东西比较消极却现实的处理方法就是不去看它。我也一样。
然而敏感的心是不会变的,于是会忧伤,会寂寞,会偶尔一阵尖锐的疼痛掠过心弦,划出低沉的声响。
对于寂寞和忧伤,是从来不会反感的名词,甚至习惯,这种清净的感觉,享受孤独的静谧。这是觉得纯净的心情,像清凉的水,像寂寥的风,像荒芜大地开遍白色花朵,像飞鸟羽翼从地平线上掠过,那么空旷,那么安详,那么纯粹。
我们在喧嚣世界对周围的人微笑,一个人时静静独坐。潇的微笑恍惚而淡漠,我的微笑温暖而感伤。

与潇聊天时的感觉很好。有段日子经常打冗长的电话,听见彼此不停说话的声音,有时笑声,直到沉默感受对面遥远的呼吸。回想起来那么美丽。
冬天的一个下午与潇出去玩,去了网吧,彼此与各自的朋友聊天,不相互说话。回来的路上谈了很多,去路边的报刊亭买报纸,在超市前的小摊上我找到了张清芳的CD,那个一次在电台节目中听过就无法忘记的清澈女声。身上带的钱在网吧用得差不多了,搜来搜去只有四元,老板便宜一元卖给我,瞬间感到快乐。
和潇沿着马路慢慢地走,十字路口的红灯亮了很久,在车流渐渐停顿的时候我们才小心地穿过,潇笑笑说心里面多么勇敢叛逆在路口面对过往车流毕竟不能无所谓,还是这么谨小慎微小心翼翼好象怕一松手这个生命就像气球般飞上天空了,很荒谬。
我喜欢淡蓝色,潇钟情的是银灰,还是棕色?
老成的颜色!潇还是笑笑,淡淡的,无谓的样子。
这个年纪喜欢谈起的事情,人生,青春,梦想,爱情,绝口不提将来,仿佛默契地看清,未来的飘渺不可寻,只有现在可以体会,即使辛苦也不懊悔。
流年。年华。时间流淌的声音,年轻孩子的笑容,善感的心,落拓的表情,在回忆中念起,会否奢侈又矫情。

那时距离春节已只有数日。
老师打电话来通知,年前在她家有一次同学聚会。
问潇去不去。大家那么多年没有见了。
潇很犹豫。我也是。
说去,又说不去。是害怕改变吧!怕看见变化的容颜,怕遇到尴尬的场景。其实是这么胆怯的孩子,固执地坚持,某些对自己珍贵的东西。
最后谁都没有去。我说因为天冷,潇没有编织借口的必要。
春节以前见面的时候,统一了一个观点:过年是伤感的事情。
对网上朋友说这个意思时把他吓了一跳,然后那个孩子就一直说不要这么想对自己不好。
笑笑。
都经历过筵席散尽的荒凉。那时的忧伤铺天盖地。
然后依旧欢欢喜喜过大年。
年初二我与家人去逛庙会,买了久违的儿时吃物棉花糖,和一些有用没用的小摆设。
同天潇去书店买了余秋雨的散文和《挪威的森林》。
从庙会带回的轻气球放到天花板上挂着,很长时间就一直悬在那里,红红火火地热闹了一阵,然后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干瘪。
潇看完《挪威的森林》后和我通了次电话,她迟疑地说,村上的风格……知道她是看过我在文字中对此书的一些感受才有兴趣买的,我鬼鬼地笑,说,叫你别看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她说,好狡猾,明知我是有书必看的啊!
想起她哭笑不得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要笑出来的。
那瞬间的幸福,也就像粘在嘴边的棉花糖一样,舔一舔,就化了。

潇和我走过这些日子。十年。
现在,以后,依旧。
我终于变成与潇一样气质的孩子。对一些事异常敏感,写出的文字淡漠流畅,在一些句子里用很多的感叹号来装点,尽管情绪亦非如此激昂。眼睛看见表面平静下掩盖的东西,目光在冬天变得冰封般凛冽,然而生活还是如此平凡,不因谁的情绪起波澜,它自顾自走它的路,依稀如旧。
我们在这个冬天里经历不同的故事,有的激情有的简单。我总爱写长长的信向潇絮絮讲述看见的事情,一刻的心情,潇似乎并不反感,她说我们都是需要安慰的孩子。
潇开始喜欢来找我玩,说是“玩”,但她的理解并不只是玩这么肤浅。她说:“因为知道我们是这样的孩子,需要的是心灵的慰籍,即使有时用物质来表达渴望,也只是一个神态,大概也会明白是否志同道合”。
有时觉得恍惚不宁。仿佛一瞬间的事情,曾经的孩子就神奇地长成今天的样子。
时间仍很奇妙,一年一年的逝去好似冗长迟缓,却又迅疾得不及看清。
而这个冬天已经过去。
我们回到各自原本的生活,将一切忘记,孤独也是偶尔的沉溺,淡然不留痕迹。
当时间翻越了第十个年头之后,又会是何情景?
没人知道。我们在这城市的天空下走,天空蔚蓝依旧。
唯一可以感受,春日早晨阳光射进窗棂,感觉温暖如昔。




后记:用了两个下午完成了这篇文字,在稿纸上占满十六页的篇幅,或深或浅的天蓝墨迹,七千字流淌出十年连绵不断的印迹。
我试图用残缺的记忆拼出曾经的真实,一点力不从心,我发觉有些东西隔了很久就会模糊了印象,不如近在眼前的清晰,毕竟所谓永恒是虚无的东西,人的记忆亦如此,不过十年,很多东西竟已很难忆起。
潇是我身边的朋友。潇的名字里没有潇字,这只是她的网名,她喜欢这名字,于是便一直这么叫她。
三天以前我想起我们已经结识如此冗长的时间了。1993——2003,十年。
我就快过十六岁的生日。她十七岁。
有本书名字叫:《十七岁开始苍老》。
她从很早就说自己老了。真的老了。现在她有时说我也老了,或许吧,但是终究心底还埋藏着某些温情的东西。人的所谓老去并不只看外表,就像我们这两个灵魂苍老的孩子,表面看上去那么灿烂的样子。
于是我决定写点什么来纪念。不是祭奠。
和潇通电话的时候又一次提到了合写,一直以来我们就想合作写点什么,小说或者散文,却一次次搁浅,但这次潇说,认真考虑看看吧,不然以后就没有时间和精力了。
我把我写这篇文章的构思告诉她,提议我们写彼此,她说不好,会很累。我说那我写了,她无所谓。
果真是很累的。不过写字带来的快感足以盖过一切。
于是成就此文。或残篇。
潇说我们的事,有什么好写的。
刚开始动笔时也确实这样想,然而克制不住写作的愿望。
成篇,然后发现,那么多的琐碎,竟也填满了不少的空间。
写完以后看了一遍,居然无法为此文分清体裁。
小说或散文。散文或小说。
最初是想以小说形式来写的。
文笔却又一次坠入习惯的抒情格调了。
笑笑,管这许多,不过是文字罢了。
想第一次写友情作文是为潇,第一次专为一人写字又是为潇。不过隔了苍白的时间罢了。所谓缘分,小的时候我们曾经相信的。
很久没有写类似小说的文字了。久未提笔的手指因用力写字过久而感到疼痛。
却是快乐的。因文字游戏带来的快感而雀跃不已。
我想还可以坚持。
题记的歌词是莫文蔚的《忽然之间》。这个表情漠然的女歌者的音乐欣赏三首:《阴天》、《忽然之间》、《盛夏的果实》。都是情歌吧,记述都市寂寞而苍茫的爱情。
人间之情分数种。亲情。友情。爱情。亲情是久远的血缘连系。爱情为三年风化之石。惟有友情,可以欣赏,可以感受,可以离开,可以想念,无须诺言。
于是这样一首《忽然之间》用来诠释友情,大约也不为过吧。
有些人害怕忘记,所以存照留念,以为可以留住此刻的摸样,地老天荒。
譬如我。
于是想到潇了。想来她读至此会有淡淡的,无谓的笑,轻轻说声:孩子。
我们都是孩子。
我们不能全部了解彼此,却又仿佛可以观察透彻,因彼此灵魂深处那根共鸣的弦,相互吸引。
如此而已。
现在想起三年前的暑假,与潇在新安广场的肯德基见面。两人坐在角落靠近宽大窗户的位子,谈着文学、未来与爱情。有时说得大声,周围的大人都看到我们这边,脸上表情有诧异有微笑。两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开始思考不属于自己年龄的事情。有些奢靡有些矫情。同样透明的玻璃窗下,外面人群匆匆脚步,里面我们欢快谈笑。那天在肯德基里折了纸鹤,潇说我们在纸里面写自己欣赏的异性,于是写了,潇写的是苏轼,我写的是流川枫。
走的时候那纸鹤留在了桌子上面,小巧端正地立着,不知有谁能够看到。
此文送给我们的童年,我们的少年,我们的时间。
——送给潇。
沙发
发表于 2004-8-9 03:56:38 | 只看该作者

不错。
3
发表于 2004-8-9 18:41:34 | 只看该作者
我也有一个十年的朋友
她叫静  安静的静 我们安静地共度了十年的时光 我相信我们彼此都是对方心灵的依靠
我很浮躁 轰轰烈烈地活着
她很安然 平平淡淡地过自己的生活
都说时间是最残酷最可怕的东西 能改变一切
但十年的时间给我和静的最好礼物就是默契

你的文字感动了我
我在你这文中找到了回忆
眼前一直晃动那个久违的画面~~
一个瘦瘦的小女孩和一个胖胖的小女孩一起在刺眼的阳光下转圈
花裙子飘舞  两个圆, 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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