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 │
那是最为美好的风景。涔涔雨珠滴落于恬静与清素交织的庭院,不住地冲刷着它表层的尘垢,予以人一种难得的清爽的凉意,顿时使人平静下来。那些在外游玩不知疲倦的孩子,这时也欣喜地跑回家,与家人团坐于一起,赏玩这别致的雨景。当时,他们眼眸里闪烁的是清澈的渴望,他们面颊中刻着的是长久的欢喜,他们心底注满的是温煦的暖意。偶尔在这别致的雨景中,与玩伴相约,在雨中相互嬉闹,倾听雨水滴落窗檐的清脆的声音,画下雨中如烟雾般朦胧的景象,一直到疲倦。
当初的少年,是否依仍贪恋往昔。我记得你,漫溢着盈盈的喜悦与活力。时而俏皮狡黠,你甚是喜欢身着花俏的衣裳,鲜艳的颜色成了你鲜明的标志,你热衷于各种繁琐而单调的游戏,并且在游戏中有高段的技艺;你时而娴淑可人,侧耳细心平和地倾听他人的言语,不言不语;你时而寂静沉秀,独自躲在明亮的一隅,憧憬着未来,偶尔规划起未来的方向,娇弱的身体里蕴藏着贲张的血液。你的梦想很渺小很短暂,往往是你一时兴起的产物,一段时间后便已忘却。关乎那个时候的故事,大抵也已忘记。
初时,你便描定了成长路途的模样, 你总是习惯端坐着绸缪以后的事。那时你还年幼,却怀揣着美好的心愿。当你欣喜地描述起自己的心愿时,我也仿佛飞到极远极远的地方去了,去那里素描自己的梦。现在,我只是简单地将过往的一些平凡的故事记录下来,去实现自己的一个长久的梦。或许,这才是我最初的愿望。而关于这个愿望,我想我现在就是在实现它。
在静穆的流光中,你以平庸的身影偶然出现于我的眼前,不知起于何因,我们竟成为心照不宣的玩伴。你用你的遐想为我们共同铺展了一个年少的梦境,里面深藏着我们对于未来的解释,对心灵深处的批注,以及对于生活的旁白,虽说这个美好的梦境在不久的后来便从丰美走向凋零,但曾经有过的色彩依旧光鲜。我歆羡于你卓越的灵性与不羁的想象力,时常为我带来意外的惊喜,带来如画般朦胧的意境,带来一场华丽的少年幻梦。或许正因为这样,才使我们的年少富有亮度与鲜艳的色泽。
│ 二 │
在恍若微醺梦境的生活中,一直保留着一段记忆的留白,和一段微渺而静止的时光。怀念年少时如清波摇曳的遐想,仿佛是一段久违清晰的旋律在心间久久回荡。而今,我无法再以当初那种心情再去领略其中的真意,那样的场景,在逐渐成长的岁月里逐渐远离我们。然而,最初的那种感触仍旧存活于心底,每每回忆起,感触没有变只是情境有所改变,而一模一样的情节却早已沉没。那终究成为了回不去的从前。
而如今,在极少的相聚中,沉默成为了我们唯一的话题,表情不再生动,言语不在鲜明。我们留给彼此的,仅是一个沉默的背影,在光阴的渐逝中,我们悄寂了太多的表情和言语,生怕遭到记忆的奚落。昔时之事的暖流在底心流淌,故事的最后我骤然明白,所有关于回忆的故事都是重复轮回的,重复地开始和重复地结束。所有的记忆,都扬在少年的日记中,成了一个亘古不变的故事。所有的笑容,都掩藏在一个凉薄表情的柔软心底里。所有的言语,都隐埋于脑海的深处,过多地翻寻,最后只能留给自己一个失落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