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我和母亲一同去看邻居家的婆婆。她的脑部刚动完手术,被接回了家里。母亲对我说:“那天看到公公在外面抽烟,他从来不抽烟的。我问他为什么抽烟,他说心里烦。我们去看看婆婆吧!”
看到在病床上的婆婆,黑暗的房间里,看到她。头发因为动手术的需要而被剃掉。现在已长出了一点。我握着她的手,向她问好。她因为疼痛而说不出话来。
很久了,我对医院,血液的味道充满了警觉,很敏感。四年前,父亲被查出了晚期癌症,父亲是一个奇迹。他一直坚强的活着。三年了。到了2002年,突然病情又开始恶化,胃出血又住进了医院。这一次,并不太乐观!血一直都不能止。医生说,如果动手术的话,有50%的可能性。
那段时间,我停下工作,去医院照顾父亲。父亲是一个不太会表达爱的人,而因为传统观念的影响,一直都存在“重男轻女”的观念。从小我就是被他打大骂大的。于是,我的性格中充满了叛逆,有点男孩子的性情。性格也受父亲的影响很多。很少有机会和父亲这样的相处,两个人心平气和的聊天。在他身体比较好的时候,常常对我说起他年轻时候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小对一些事情的态度是很漠然的。包括生死。可是听到动手术时,说不定会死在手术台上,我就突然的感到一种恐惧。
手术进行中时,我就哭了。母亲对我说:“你要坚强!”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父亲的手术很成功,我很开心。连医生都说父亲是一个奇迹。我从来不相信会有奇迹,这回我信了。
手术后的麻醉还未过去。我和母亲两个人握着父亲的手,他的手和冰一样的寒冷。我们整夜的守着他,当黎明来临时,父亲醒过来了。得到新生的他,就像是一个孩子,说个不停。手术成功后的一个星期里,我都在医院陪父亲。那一段时间,是我觉得真正父爱的时光。可是是这样的短暂。。。
手术拆线后,我回到单位上班。
可是当初预料中的事还是发生了。才不过一个星期,父亲的癌细胞突然恶化。当我匆匆赶到医院时,看到父亲躺在病床上。不断的呻吟着。我发现一夜之间,他老去了好多,头发全白了。胡子也白了。他还未到50岁。。
不过一天,父亲的意识开始迷糊。医生也无能为力。那一天晚上,他开始说糊话,意识不清楚。我在一旁不知所措,对于他的痛,我无能为力。我只有哭泣。可是那里,他已经认不出周围的人了。在凌晨的四点,他离开了我和母亲。
那几天,现在想起来,惚如一场梦。我一直觉得,他不过是去了另一个地方。
他的一生,是很平凡的一生。从他身上,我学到一样东西,就是要坚强的活下去。
地球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开而停止转动,世界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眼泪而下起大雨。
希望父亲在那一个世界,一切安好!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3-10-23 16:12:42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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