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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夏寂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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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我带蜗牛去散步。(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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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7 21:05:31 | 只看该作者
  失败
  我一下子全明白了。
  在我的家庭里,妈妈与我一直都是朋友的关系——所以家里常常上演的是男女双打,而不是周瑜打黄盖的戏码。在我看来,父母打孩子始终是很难理解的行为,所以每当紫陌恨恨不已说他父亲又打了他的时候,我总是半开玩笑说你小子狠着呢怎么不踹回去……只是,我想不通方彤这样的孩子怎么也会挨打,因为在我看来,她真的很乖,而且,已经尽力了。
  “我不会打你的。”轻轻的声音伴随着叹息出现,我抬头看着她始终低垂的脸,“我永远都不会打你的,别怕我好吗?”
  她似乎抬头看了我一眼,那小小的脸庞在藏在头发里,看不清楚。但我能感觉到她的战栗,从手指尖一直传到脚趾。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她的手指很凉,真的很凉。
  一时间,一种愤怒感油然而生,几乎从胸腔里爆裂出来。那时候我心中忽然涌现出一种想法。而在这个想法出现的当初,我并没有意识到这种想法的危险性。
  “让我来保护你好了!”几乎冲口而出的话,在秋风中翻翻滚滚着,始终无法被吹散。
  我长叹一声,知道今天不再是一个适合深谈的日子,于是我摸摸方彤的头,站起身来,一言不发的拉着她回家。
  那天的她出奇的乖巧,一直被我拉着前进,始终有些不愿意的样子,又始终亦步亦趋的跟着。我被这种小心翼翼的情怀击落了主张,仿佛看到刚刚破壳而出的小鸡一样,内心充满了排山倒海的怜惜,就连想要安慰的话,都已经忘记说了……
  回到家中后,得知今天晚上老妈有应酬,可能不回家。“也许是个机会呢!”当我看见纸条时,心中这样想。
  是个好好开导她的机会。
  于是洗菜,做饭,看方彤要搭手的样子就蹬着眼睛凶她回屋看书……好像一切都没变化的样子。只是吃饭的时候,我往她碗里夹了好多的菜,以至于方彤茫然的看着碗中宝塔尖似的美食,傻乎乎的问我:“堆成这样了,怎么吃啊?”
  这句话出来的时候,我居然没配合的笑出来,真是诡异。我会保护你的——当这样的想法再次从心中流淌而过,我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损她,而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多吃点鱼长脑子的”……
  等我洗完碗收拾完东西,方彤乖乖的拿着书本走进我房间,等着挨训。我想她终究不会明白我此刻真实的想法,也就只好暗自叹息着,也拿着书本坐到了桌前。
  看来每次大考后的“检讨课”是她家的传统,方彤驾驭起来轻车熟路。
  方彤的剖析可谓深刻而又诚恳,就差挖自己家的祖坟来亲子鉴定,或者验证DNA看看有没有基因突变了。不过我很奇怪在整个检讨的过程中,方彤丝毫没有辩解自己智商不高的事情,却只是在自己的学习方法和学习态度上做文章。大概在她家那个严酷的环境里,智商这个问题是作为耻辱严禁提起的吧,只是,这才是她成绩不好的主因啊!
  我终于忍不住了,开口打断了方彤的话:“我说,你这么念经似的唯唯诺诺不停道歉,难道就没有一点真情实感在里面吗?”
  方彤有些畏惧的看了我一眼,小声道:“你说什么……我不懂……”
  “我的意思是,你已经很努力了,难道没有为这样的结果感到一点委屈吗?”
  是的,在我看来,你是有资格抱怨的。如果说从头到尾你都没有努力过,得到今天的结果也算“罪有应得”,我一个子儿的同情也不会赏。可是事实不是这样——你真的已经很努力了,比我见过的很多人都要努力,还得到这样的结果,难道就没有为委屈的自己,感到一点难过吗?
  方彤似乎明白我的意思了,她慢慢的收了回去,身体蜷成小小的一团。我本来以为她在哭,却不想那细如蚊吟的声音出来后,依然是“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更没有对不起谁!”我终于发怒了,这样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听起来尤其震耳,“如果真的要说对不起的话,应该是命运对你说‘对不起’!”
  “因为命运从来都没有眷顾过你的努力!”
  “而你的父母总是在责怪你,却从来没有责问过把你生成这样的自己!”
  这样的话终于起到了一些效果,方彤的身体震动着,震动着,她看了我一眼,眼中有了湿意。
  “小飞……”
  她轻轻的叫唤着,那种想要靠过来,却又不敢靠过来的样子,让人好心疼。
  我长叹了一声:“想哭就哭吧,你应该觉得委屈的……”
  哭并不是弱者的表现,那只是因为心中的不甘啊。你比任何人都应该感到不甘的。
  我的话仿佛打开了一道阀门,开启之后洪水倾泄而出。方彤的小脸通红着,终于绷断了那条沉重的枷锁——她趴在书桌上,伏案大哭起来。
  小飞,我不是没有心的人。
  考得不好,最难受的应该是自己,这我知道。
  还要接受父母责怪这件事,虽然很可怜,但对我来说是太平常的事,已经学会麻木了。
  只是我不理解的是,明明我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没有进步?我比过去更加努力了,比昨天更加努力了,可为什么还是看不到未来?
  你告诉我要怎样才能追上大家?你告诉我要怎样才能追上大家啊?!
  有志者事竟成,难道圣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包括我在内吗?!
  看着伏案大哭的方彤,我并没有出声安慰,而是如同钉在座位上一般,震惊之意无以言表。我从未尝试过失败的滋味,也就无从对这种心情有所体会。而当我真真切切看到方彤在我面前哭到失语的时候,我忽然从心底里感到一阵沉重的伤悲——
  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吃……
  我本来认为这已经是最痛苦的事情。
  却不想对失败者而言,绝望才是让人最无法忍受的痛苦。
  我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去,颤抖着把方彤小小的身体抱在怀里。我想我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无法给予她更多。但我想给她安慰,哪怕只是体温而已,我想给她给到最多……
  “方彤,没关系的,这一次不行还有下次……”
  “只要有我在,我一定会让你超越很多很多人的……”
  我会保护你的。
  我会守护你的。
  那天的晚上,我首次主动提出,要给她讲床前故事。对于像我这样十八岁的大男孩儿来说,这样的请求的确难以启齿,但那天晚上,我就是这样坚持着,直到方彤同意。
  “讲哪个故事好呢?”我捧着画册来回翻转。
  “还是讲蜗牛的故事好了,上次也没有讲完……”
  方彤用被子掩住下颌,露出小小的半张脸。我的手底下停顿了一下,认真的看着她,向她确认:“《我带蜗牛去散步》,是这个故事吗?”
  她点点头,仿佛已经化身细细软软的蜗牛,蠢蠢的睁着大眼睛。
  我知道了。我把大画册放到腿上,翻到第四页,开始接着上回读文章——
  “上帝啊!为什么?要我带一只蜗牛散步!”
  “但天上一片安靜。”
  “喔!也许上帝抓蜗牛去了!根本不在!”
  “好吧!松手吧!反正上帝不管了,我还管什么!”
  “任蜗牛往前爬,我在后面生闷气……”
  轻轻的掩上书,我看着已经进入睡梦的方彤——她脸上还挂着潮湿的痕迹。
  是怀着不安入睡的吧……如此单纯的你,还从未有过在睡梦中依然皱着眉头的表情。看着她小小的泪湿的脸,我无言的把手放在她的眼睛上,就像上次我生病时方彤所做的那样,承继着某种仪式,传递着所谓“小宇宙”这样陌生而又坚定的信念。
  我不会不要你的。
  我抚摸着她细软的头发,温柔的目光也在来回“抚摸”着她疲惫的面容。
  我不会不要我的蜗牛的。
  谢谢“我”童鞋对小楼的支持。^_^
  这篇文章回到我习惯的方式,每章3000字左右,免得我罗罗嗦嗦,写得跟老太婆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
  大家发现没有,这个故事每“章回”都是双线。
  而这个“章回”,就快出现感情线了。
  ^_^
  助学
  记得爱迪生说过一句话:成功=1%的天才+99%的努力。
  还好,方彤有那99%努力的决心。
  而缺少的1%,就让我来弥补好了。
  哪怕用尽我所有的聪明才智、钟灵神秀。
  半期考试之后,对别的高三学生来说,也许是一次小考后的小休息,可以喘两天气儿,但对我和方彤来说,那只是一条更为严峻的起跑线而已。成绩张榜的第二天,我就立下军令状——如果她下次考试不能前进一百名,我就陪她重读高三。这个誓发得恁狠了一点,以至于方彤惊惶失措的想要拿温度计来测我的体温……我一爪把温度计刨开,严肃而认真的对她说:请你给方彤信心,因为,我对鹰飞有信心。
12
 楼主| 发表于 2009-4-7 21:06:16 | 只看该作者
  我会带着你进步,如果拉着不行,就一直举着。
  是的,就算是头猪我也要教会它说话!我就是自信心如此强悍的一个人!
  在我的督促下,方彤早早的就进入了高考备战状态——比所有人都早。学校放学后,我再没有无故在学校逗留,总是第一时间赶回家,辅导方彤做功课。就读不同班级的问题现在开始凸现出来,我自己也是一大堆功课没有做,还要手把手教方彤……对于此类矛盾,我以壮士断腕的决心“割爱”了自己的学业,而一头扎进方彤的题海里,极其耐心的极其缓慢的教她做题,给予讲解,一次不懂就讲两次,两次不懂就讲三次……
  很快的,我发现了方彤跟不上进度的原因——她的基础太差,而反应又太慢。以至于上课的时候完全听不懂,只能机械的记笔记,自然下课后面对同类型的题也会觉得苦手。即使由我再给她细细的讲解一遍,她吸收的速度也很慢,光做家庭作业就常常做到一两点……思考了几日后,我换了种新方法辅导她——
  完全按照她们班的进度,我copy了第二天要教授的课程,然后在前一天晚上细细的给她讲一遍,直到她听懂为止。而第二天上课,她只需要巩固一下我提前告诉她的知识就可以了,按老师的进度也没有问题。这样一来果然大见起色,方彤上课不再如闻天书,如临迷渊,举一反三的能力也渐渐培养出来。这个时候,方彤一根筋的特点就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了,只要是她弄懂的问题,就如同地基一样稳固的积攒起来,过很久都不会忘。好吧,我终于可以承认方形人也是有特点的,而且,这是一个大大的优点,根基扎实,步步为营……抽小芽儿,开小花儿,终有一天也会接小果儿的吧,我是这样认为的……
  只是苦了我,除了要辅导她当天的功课外,还要预习她第二天的功课,再用老师的方法讲出来……我自己的功课早已丢到瓦爪国去了,除了利用课间的时间狂做外,我只好用“忘记做了”这个拙劣得不得了的理由来搪塞……
  很快,我的异状就被老师发现了,她把我提到办公室里,很不客气的批评起来。
  “我说鹰飞,你是不是因为半期考试考得不错,就开始骄傲自满了?这次作业又没交,你到底想干什么?”
  “老师,这次的作业跟您上课讲的大同小异,我看就没必要做了吧。”我嬉皮笑脸的跟老师耍赖。
  “你这是什么态度!不知道温故而知新吗?回去!把昨天的作业重做十遍!”
  我吓了一跳。“老师,这个方法不是用来对付小学生的吗?”
  “你不是欠扁吗?就要用对付小学生的方法来教训你!别废话!回去做!”
  被如此对待的我还真是欲哭无泪啊,于是我继续在教室里奋笔疾书,甚至左右开弓,双手一起握笔写起来。
  这份“神功”我自小学就已经擅长了,现在久未练习,居然有些生疏起来,左手抄写的那部分,简直比天书还天书,连我自己看了都快吐血了。
  这当会儿,楚天从门口经过,看见我一个人在教室里埋头苦干,不由好奇心起,走进来想看看我在干嘛。这一看不打紧,可算被我找到苦劳动力了。我甩了一个本子给他,头也不抬就命令道:“快,帮我抄作业!每题抄十遍。”
  楚天差点没晕厥,委屈万分道:“我的字和你根本不像啊!”
  “那有什么关系?只要记住四个字:龙、飞、凤、舞。就行了。”
  于是楚天被我强硬的挽留下来,一边干活一边叫苦不迭。过了一会儿,紫陌从门口哼着小调而过,立刻就被两个正在水深火热中“游泳”的同伴拉进了被压迫的行列,莫名其妙就跟着抄写起来。抄着抄着他忽然高兴起来,还吹了一声口哨。
  “操!原来我的一手烂字还有写得跟年级第一差不多的时候,可算找到平衡了!”
  我忙乱之中抬头看了一眼,立刻谄媚道:“你太谦虚了,明明你的好太多了。我的字和你一比,简直就是狗爬,而你的是香猪蹄……”
  紫陌被夸得飘飘然,兴高采烈的继续狂书。而楚天一边抄写,一边低声问我:“你晚上都干嘛了?怎么会作业也忘了做?”
  “鸡鸣狗盗之徒,自然行偷鸡摸狗之事。”我随口胡诌道,“我当然干别的更有意义的活了。”
  “看你最近也怪没精神的,什么活儿这么费心啊?”
  “总之是比写作业稍稍有意思一点的事情吧,楚天你就别再问了……”
  我本来想要瞒住这件事,不想让朋友们知道我真正操心的事情是什么。可是正所谓“倒霉的人喝口水都塞牙缝儿”,我就知道今儿老天看我不顺眼来着,一路跌宕起伏送我八十一难——正当我们三人埋头抄写的时候,方彤悄没声息的走了进来。
  “你们三个在干嘛?为什么要抄作业?”
  发现的时候已经完了,藏都来不及。我条件反射似的把本子往课桌里一塞,先下手为强的埋怨起方彤来:“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走那么轻,不知道我们三人秘密集会吗?没事儿别装鬼吓人!”
  方彤抬眼看了我一眼,低声道了一声对不起,又好奇的去看楚天书写的东西。我连忙把楚天和紫陌的本子都抢了过来。
  这一下,换三个人都睁大眼睛看着我。
  “嗯……又不是什么好事儿,方彤也别打听了,紫陌和楚天也就别宣传了……”我赶快给两位死党递话儿。
  “操!你说不让我就不说啊,我就是要方彤回去好好管管你!”紫陌才不理我这碴儿呢,回转头就对方彤说起了我被罚作业的事情,还嘱咐她好好管管我,别晚上回去只顾花天酒地纸醉金迷连学生的正道都忘了。方彤瞪着越来越大的眼睛诧异的向我看来,我心中惨叫着完了,连忙站起来想要解释:“方彤,别听紫陌胡说,我什么时候花天酒地了,我……”
  方彤睁着大眼睛望向我,忽然道:“是因为要辅导我做功课的缘故,所以你才没时间做自己的功课吗?”
  我怔住了——这丫头什么时候机灵起来,居然一下子就看透了问题的实质?
  “是因为我太笨,太慢,才让你疲于奔命到忘记了自己的功课,对吗?”
  方彤再次逼问道。
  生平第一次,我知道词穷是怎么一种难受的滋味。
  本来嘛——就凭我的好心,此次此刻被授予“圣人”的称号也不为过,因为我的确是做到了一个伟大的教育家才能做到的事情,还是大公无私先人后己的那种。可是此时此刻,不知为何心情却一点愉悦欣慰的感觉都没有,憋屈到了极点——
  什么嘛,我不过学雷锋做好事而已,干嘛三个人都用那么奇怪的目光看着我?
  一方面我实在受不了方彤那半泪的目光,酸得小肝儿一直在颤抖。而另一方面,紫陌和楚天的目光已经开始变化了,变得更加意味深长起来……
  楚天喃喃道:“难怪邀你打球总说不来,原来你小子见色忘义啊……”
  紫陌啐了一口,不屑的哼了一声:“什么见色忘义啊,我看他为了色,连自己是谁都忘记liao……”
  我想完了。这下误会真大了。
13
 楼主| 发表于 2009-4-7 21:06:36 | 只看该作者
  作业
  为了解释这件事情,我专门划定了一个小时,与楚天、紫陌促膝深谈。
  听闻方彤半期考试考年级最后一名的消息后,两位死党的呼吸也沉重起来。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说话。
  “事情就是这样的。她现在住在我家里,对于这种情况,我总不能甩手不管吧。”
  我两手一摊,向他们剖白道。
  楚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方彤虽然木了一点,但还是挺用功的,怎么就不行呢?”
  “她才转学,又进了一个竞争十分残酷的环境,当然不适应了。”我解释道。
  没打算说方彤智商低的事情——没打算跟任何人说。那是我和她之间的小秘密,不想别人看到,我坚持这一点。
  紫陌瞅瞅我,皱着眉头道:“要不,下次我考个零蛋,争取比方彤低一次,也让小丫头高兴一下,如何?”
  我笑着捶了一下他的肩膀:“你丫什么馊主意啊,你要再回到以前考倒数的日子,你老爸不打断你的腿才怪呢!”
  紫陌淡淡接道:“唉,反正我皮糙肉厚,也被打惯了。总比丫头挨打好吧。”
  紫陌的一番话,引得我鼻腔里一股淡淡的酸意。我又在他肩膀上捶了一下,随后揉着他的肩胛骨道:“兄弟,谢了,真的不用。”
  楚天还有紫陌想要帮忙的心,我全都明白,但却没有让他们参与的意思。对于方彤这一块璞玉,总要自己亲手细细的凿开、雕刻、打光、成型……摆弄得美轮美奂才有意义,我是这么认为的。就像楚天一手促成赛场上那惊天动地的一幕,我也想做那样的“伟业”,缔造,属于我一个人的辉煌。
  “方彤的学习就交给我吧,放心好了,我都能处理好的。”
  我这样轻描淡写的说着,在两人充满焦虑的目光里,疲惫而又充满自信的笑了。
  只是,我的这一份好心,不见得会每个人都领情。
  那天回家以后,方彤就同我闹开了脾气。
  “为什么你那么辛苦都不说?!明明自己的学业更重要啊!”
  方彤冲我大哭大闹的,扯着我的太阳穴直疼。丫的,考最后一名的时候都没见她蹦那么欢。
  “喂喂!你别再吵了行吗?我也没你想象的那么惨啦,只不过一次作业忘记做而已,用不着那么大惊小怪吧?”
  “可是回家以后所有的时间你都用来辅导我了啊,我从来没有看见你做过自己的功课!”
  “我也有做好不好,你自己没看见罢了。”
  “就是没有!我都知道!”
  这小丫头怎么没去跟孙悟空学艺陪唐僧上西天啊!这火眼金睛的!我转开身,避开高分贝的直接传播路径,不耐烦道:“好啦好啦,我的作业都在学校做完了,当然回家不用做了……”
  “骗人!你的作业那么多,怎么可能在学校能做完?!”
  我掰着手指头数:“上英语课的时候做语文作业,上物理课的时候做数学作业,上化学课的时候做物理作业……我很聪明的,这些复习课完全都不用听的……”
  忽然之间,双手就被抓住了。我无言的看着方彤立在我面前,将眼泪一滴一滴,滴在我的手上。
  忽然安静下来的空间里,时间如同流沙一样缓慢前进着,似乎还有滴答作响的声音。在那莫名心悸的静寂里,我模模糊糊的想,方彤的眼泪还真是漂亮啊,像宝石一样一颗一颗的……
  为了这么珍贵的礼物,值了。
  方彤还在抽泣着,抓住我的手不放:“小飞,都是我不好,是我太笨才害你花那么多时间带我的,都是我不好……”
  太过愚笨的她,再也说不出什么感激的话来煽情了,只能一遍一遍的说着都是我不好,仿佛录音机卡带了一般。但不知为何,我就觉得这句话煽情无比,连带着她的泪,她颤抖的模样,都一起深深的印入脑海里,让我的心也变得柔软起来。柔软到,似乎为此做什么都可以。
  我从未被人如此感激过。
  我这样告诉自己。
  我从未被人如此需要过。
  也许我这一辈子只会做一次好人。
  那么,请让我把这次的付出,进行到底。
  可惜啊,方彤没打算给我这个机会。
  自从那天东窗事发以后,方彤就断然拒绝再接受我的辅导,而与我玩起了猫和老鼠的游戏。我从来不觉得以方彤的潜质,能够做一只好老鼠,但是我还是不得不佩服的承认,她足够当一只倔强的老鼠——
  一吃完晚饭,方彤就把自己关在她的房间里死活不出来,还不让我进去,口口声声要自己复习,不再让我插手。我在门口拍门拍得震山响,明确告诉她没有我辅导她现在就想跟上进度是不可能的,可是这丫头死拧,还是不肯开门。于是我只好在门口叫嚣着你有本事就做完今天的作业我来检查,要是做不对就服软还听我的,没想到她比我叫嚣的还厉害,在门内大声道做就做谁怕谁啊我才不信我没有你就不会做功课!
  气得我在门口直打哆嗦。
  老妈看戏一般一边磕瓜子一边瞧热闹,见我垂头丧气的转过身来,特虚情假意的来了一句:“这都什么世道啊,好人真难当。”
  我横了她一眼:“您这语气怎么回事?看儿子倒霉,觉得特出气是吧?”
  老妈幸灾乐祸道:“可不?可算逮到一人治你了,老妈盼了这十八年啊,眼泪哗哗的……”
  我不得不向天翻了一个白眼——这都什么世道啊,当坏人不行,当好人也不行,最后还来个吃里扒外的妈……我今年犯太岁怎么着,没到本命年啊……
  这一天的黄历上,一定写着“是日月破,诸事不利”。
  当我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的时候,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我看看表,十一点半,该是方彤交作业了。于是我放下书,打开门让她走进来。“作业拿出来吧,我要检查。”我摆出一副铁面无私,生死判官的模样。
  方彤低着头,手指不安的扯动着睡衣的衣角,好不容易才哼哼唧唧的说明了来意:“作业,我还没有做好……”
  十一点了还没做完?你属蜗牛的?!
  我忍住气,尽量不用凶巴巴的语气:“没关系,做多少算多少吧。我先看,不会的我告诉你怎么做。”
  “不要。”没想到这个臭丫头还挺倔强,一边摇头一边说,“我过来只是想告诉小飞不要再等下去了。作业我会自己做,能够做完的。”
  “我的作业都完成了好不好?”我终于忍不住了,倾向前望向她诚恳道,“我有余力帮助你的,就别跟自己较劲儿了。”
  妈的,我这副样子真犯贱!上赶着求人家要帮忙,这辈子也没做过这么窝囊的事情!
  可是没想到方彤还在摇头:“不,我只是想试试自己能不能一个人独立完成作业,所以,不想小飞帮忙……”
  我~◎%#※……——(+!!!
  好!你拧!今天胳膊还真拧过大腿了!我冷笑着,已经明白现在的局势就是杠上了,谁也不会让步。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客气了,今儿还真要摧毁一下她那无聊的自尊心,看看到底是大腿粗,还是胳膊粗!
  “好吧,既然不用辅导,那我就先睡了。今天的作业你必须做完,明天早上我检查。你最好 别让我找到借口,逮到机会折磨你……其实我这人特温柔,不会用体罚的,不过我会剥夺你的温饱,到时候可别哭……”
  所谓猪的人生有两大要事——吃,和睡。方彤很好的贯彻了这一原则。所以剥夺她的温饱等于谋财害命,果然,此言一出,她就含着泪看我,那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在哀求我……
  “快滚回去学习!你时间很多是吗?!不想睡觉了!”我怒喝她。
  她吓得吱溜一声逃了出去,头还撞了门框一下。
  这一夜睡得好不安稳,总觉得有什么声音在耳边碎碎念着,好像唐僧。我在睡梦中怎么也琢磨不透,这个恶魔般呱躁的声音到底是什么,以至于神经都快崩溃了。过了好久我才醒悟过来,那是方彤来回来去背元素周期表的声音……
  真他妈的!老子果然被她传染了,连睡觉都睡不踏实!
  这样一来,我在清晨很早的时候就自己醒了过来。天只是蒙蒙亮的样子,果然还是太早了。
  不知道方彤那个臭丫头怎么样了,我一边揉着眼睛,一边伸了一个懒腰。
  “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忽然看见方彤立在自家床边的窗台前,我吓了一大跳。
  方彤似乎刚刚才发现我醒了,她从眺望的姿势转换过来,在微微的天光中,侧着头对我笑着:“你醒啦。早安。”
  安个屁啊!任何一个正常的男性在清晨醒来,忽然看见自己床前立着一个女鬼状的东西,感觉都不会好吧!难道方彤也学会搞夜袭了?我狐疑的看着她。
  “这么早你过来干嘛?我们家不缺门神!”
  “小飞嘴巴真坏!”她嘟着嘴道,“人家只不过是作业做完了,特地过来通报而已。”
  你脑子里只长了一根筋是吗?做完了就做完了,不会等我起床了再来通报?站一晚上,很闲是吗?!
  再加上睡梦中被唐僧的碎碎念折磨了整整一晚的怨恨,我把起床气全都撒在了她的身上。哼!我还真不信麻雀一晚上就能变成凤凰,那作业要不是象蝗虫过境的麦田一样惨不忍睹,我就不叫鹰飞!我搂着被子没好气的让她把作业拿过来检查,她立刻就屁颠屁颠的去了。
  哼!还挺美!我一会儿就让你痛哭流涕到需要去医院补液!
  我怀着恶意的心思开始检查她的作业,那认真的态度,福尔摩斯勘查杀人现场无非也就这劲头儿。可是我勘查着勘查着,心中一个感觉却越来越明显——
  她怎么做到的?居然基本上都做出来了,而且还做对了?
  大面积的蝗灾没有如预期出现,最多也就三五只小蝗虫蹦达了蹦达,犯了些小错误。我疑惑的抬头看着她,看着她那张疲惫而又透着兴奋的脸,忍不住喃喃道:“你怎么做到的?都做对了。”
  “都做对了吗?”她睁大眼睛看着我,脸上一瞬间就绽开了笑容。那种感觉就仿佛晨光里绽开的第一朵花,充满了欲滴的娇艳。我禁不住心中轻轻一动。
  连忙掩住心神。
  只是起床气无论如何也无法发作了,我把课本推还她,很不甘心道:“算你运气好,没让我挑出大毛病。不过你也别骄傲,这只不过是作业而已,每个学生都应该独立完成的……”
  方彤轻轻叹息着,声音里是透着疲惫的满足:“小飞,你知道的。即使是这么平凡的事情,对我来说也是好不容易才完成的。我只会一点一点的爬,每前进一公分,都会觉得辛苦和满足……”
  我心中一颤,不由想起了那大画册上的身影——轻轻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我望着她的眼睛:“告诉我,昨天晚上你做到几点钟?”
  她歪着头想了想:“大概两三点吧。”
  两……三点吗……
  “做完以后睡了一会儿,很早也就醒了。真奇怪,明明睡很少却又不觉得困,只想赶快过来让你知道……”
  为什么……那么在乎我的想法……
  那对你,很重要吗?
  那好吧,我可以告诉你,我是真的被你感动了。
  你的每一个举止,都会让我牵肠挂肚。而每一个小小的进步,都会让我心怀崇敬。我不是你,却越来越能感受到你努力活着的心情,那种从不怨天尤人,一直积极主动的人生态度,每一次都牵动了我,让我更加的……
  事实上我正在这么做着,我把她的身体拉的更近,希望能揽在怀里轻轻抚慰。我甚至还有更多的想法,使得脸庞轻轻的烧了起来。心脏在胸腔里不规律的跳动着,发出越来越大的声音……
  这个时候,方彤忽然睁大眼睛,问了一句话。
  “小飞,作业检查过了,你会给我饭吃的,对吧?”
  与此同时,她的肚子发出很大的一声“哭喊”。
14
 楼主| 发表于 2009-4-7 21:07:18 | 只看该作者
  大考前
  对于方彤的迟钝,我真不知道应该哭,还是应该笑。
  发现自己喜欢她后,我也是花了很长的时间和很大的决心才接受了这个事实。而这么重要的心情却被眼前这人完全忽略掉,依然没心没肺的整天跟我傻笑,对于天之娇子的我而言,实在太过悲惨了。十八年来没有遇到任何挫折的我,却时时在她面前有想哭的欲望,说给谁听都不会信的吧,可是这的的确确,就是我十八岁那年心情的真实写照。
  好吧……我可以原谅她的无知无畏……谁叫我是高三的学生呢,这个时候恋爱也不对是吧,那就让我把心情埋藏好,继续陪着她走过这一程好了……
  一直看着她……好了……
  时间有时候过得很快,有时候又过得很慢。当老师在讲台前冗长的讲起一道枯燥无味的习题时,时间总是爬得比蜗牛还慢,下课遥遥无期。而黑板右侧的倒计时一天一天悄没声息缩短后,忽然有一天看到,又会惊觉时间过得真的很快。快到……
  似乎还没怎么准备,期末又到了。
  所谓的期末考试,对于高三学生来说已经不是普通意义的期末了。那两个字,因为凝聚上“第一次模拟考”这一层含义,而得到了非同小可的关注度。每个学生都在摩拳擦掌着,想要在这第一次模拟考中检验半年来的学习成果,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方彤——只是对于她而言,有没有“果”就不知道了……
  临近考试的那几天,方彤也莫名焦躁起来,她开始动不动就觉得泄气,把本子推开不想做作业,或者吃饭的时候心不在焉,明明不会吃辣却把筷子伸向尖椒炒蛋,然后再屡屡的转运到我碗里来……这还算好的,到后来她的食欲严重受损,几乎吃不下任何东西,要不是被我虎着脸瞪视,估计刚拿起筷子就要放碗。我倒是很高兴她的小脸渐渐朝着我们三角形人倾斜,但同时深深的忧郁也席卷过来——她这么紧张,不会又考砸了吧……
  对于此,我主动要求在开考的前一天晚上,给她讲床前故事。
  请叫我保姆吧!我还真他妈有做这行的潜质!
  可是没想到却被她拒绝了。
  “小飞明天也要考试,别管我了,我一个人就好。”
  保姆这行当真吃香,居然还有人抢着做。我耐心的告诉她,这种破考试对我来说一点不费劲儿,根本就不把它放在眼里。可是方彤又一次在关键时刻迸发出智慧火光,一语击破我的谎言:“小飞骗人!小飞对每件事情都很认真,才不会对考试不在乎呢!”
  是的。我对每件事情都很认真。
  我对你,也是认真的。
  对于方彤无情把我赶出房间这件事情,我也只好叹息着接受了。彼此都为对方着想的态度,让我无奈遗憾而又心醉神驰,感觉到自己在她心目中的重要地位。只是,对于明天的考试我真的没有什么想法了,半期以来的生活完全就是以她为轴心转动着,所有的出发点也都以她的角度考虑,完全忽略了自己这边。这一次的模拟考看来只好吃老本了……希望不会太差……
  否则那个人,一定又会自责的流下眼泪。
  一想到此,我的心又一次柔软到不堪一击。生平头一次,感觉到了柔肠百转,是个什么滋味……
  午夜零时。我无奈的敲响了方彤的房门。
  “方彤,我睡不着,你给我讲床前故事好了……”
  在我骂方彤是“巨婴”的时候,决计想不到会有一天,我也会以十八岁的“高龄”,让自己喜欢的对象在床边讲睡前故事。而在那一刻,我也像一个真正的婴儿一样,龟缩在自己的被窝里,用一种类似撒娇的心态,在兴奋的期待着什么……
  还好方彤就是个不解风情的种,她端正的坐在我床边,抱起画册翻开了第一页。
  “今天讲第一个故事,我带蜗牛去散步……”
  “等等,为什么还是这个?”我不满的抬起眼睛,“这个已经讲过了。”
  她垂下眼睛看着我。“讲完了吗?那就再听一遍。”
  “这个故事太简单了吧,很无聊诶。”
  “可是我很喜欢。”
  她定定的这样说道,真是方彤的风格。对于这样的坚持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只好委屈的把头陷进枕头里,把妥协让给喜欢的她。
  “上帝给我一个任务,让我带一只蜗牛去散步。我不能走得太快,因为蜗牛实在爬太慢。虽然它已经在尽力爬,但还是只挪一点点……”
  “蜗牛用抱歉的眼光看着我,仿佛说:‘人家已經尽了全力!’我拉它,我扯它,我甚至想踢它。蜗牛流著汗,喘着气,往前爬真奇怪。”
  “上帝啊!为什么?要我带一只蜗牛散步!但天上一片安靜。‘喔!也许上帝抓蜗牛去了!根本不在!’好吧!松手吧!反正上帝不管了,我还管什么!任蜗牛往前爬,我在后面生闷气……”
  “咦?忽闻到了花香,原來这边有个花园;我感到微风吹來,原來夜里的风这么温柔;我听到鸟叫,我听到了虫鸣,我看到满天的星斗多亮丽。咦?以前怎麼沒有这些体会……”
  是的,因为有你,我闻到了花香,听见了虫鸣。
  我懂得了来之不易,我理解了永不放弃。
  我开始用你的角度看这个世界。
  于是生活不再无聊,你让我的人生变出色彩。
  方彤,你就象一个天使一样。
  可是,身为天使的你,为什么会跟我说谢谢?
  当周公邀约的时候,我,模模糊糊的这样想。
  第二天的早上,我又是很早就自己醒过来了。
  每个人都说,睡到自然醒是上天给予的恩赐,而对于高三的学生来说,这种恩赐更是如同奢望一样难求。而昨天晚上饱满的一觉,让我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心中充满了美好的感觉。一如昨天晚上那断断续续的梦,燃烧到天边的向日葵田里,我和谁,手牵着手散步……
  “啊?!你怎么又在这里!”
  这样的惊吓又来第二次,我的心肝儿……我捂住胸口,怒指窗前那个扮女鬼又扮门神的家伙,大声道:“你有没有常识啊!又一大早出现在我房间里,想吓死我啊!”
  与我的“朝气蓬勃”相比,方彤安静得不象话。她缓缓的转过头来,静静的看着我。
  “鹰飞,昨天晚上我一点都没睡着。”
  心脏忽然就漏跳了一拍,我无言的望着她。
  “是因为紧张吗?”
  她点点头,垂下眼睛。那模样就象闻花的女子,或者垂目的观音,有着安宁的优雅。但我的心情却完全不能平静——她的无奈和焦虑一波一波的传来,将一整夜的疲惫愁苦都用附件发放过来,让我瞬间中毒……
  “方彤,过来,坐到我身边来。”
  她乖乖的走过来,让我把那小小的头颅抱在怀里。
  “没事的。不过是一次模拟考,不是正式的高考。你只要放轻松,就能够沉着迎战了。”
  “我做不到。鹰飞,我做不到。”她的脸埋在我胸口,发出沉闷的喵呜一样的声音,“我好害怕啊,我怕自己这半学期的辛苦又白费,我怕你为我做的一切都打水漂,我怕……”
  “方彤,现在给我背‘量变’和‘质变’的定义。”我忽然命令道。
  她微微一怔,随后条件反射似的背诵起来:“量变指事物量的变化,表现为数量的增减、场所的变更以及组成该事物的成分在空间的改变。质变也称突变或飞跃。它同量变相对,是事物变化的基本状态之一。指事物根本性质的变化,是由一种质态向另一种质态的转变……”
  “你背得很好。”我打断她,把心中那幅完美的加速度图送了出去,“任何质的变化都不是凭空产生的,都是首先从量变开始。没有量变作准备,就不会有质变的发生。方彤,你今天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在为那个质变做准备。之前你考得不好,只是量变还未完成,还在积累。通过这半期的学习,我已经真切的感受到了你的变化。相信我,化学变化已经产生,你已经发生质的飞跃了!”
  方彤似懂非懂的看着我,一时间还未回过味儿来。
  我笑了笑,换了一种简单的解释:“这么说吧。乌鸦喝水的故事你总听说过吧。口渴的乌鸦为了喝到瓶子里的水,而不断叼起石头放进瓶子里。方彤就是那只乌鸦,而你这半年来的努力都是在积攒石头。虽然这份努力的回报并没有在上一次的段考中出现,可是谁又能否认那已经存在于瓶子里的石头呢?”
  方彤的眼睛,渐渐的亮了。
  我微笑着,再加了一块石头。
  “好的,方彤,你现在告诉我,乌鸦最后能喝到水吗?”
  “能!”
  她象小学生一样响亮的回答着,疲惫和阴霾一扫而光!
  真是朝气蓬勃的声音啊。
  你的那份信心,连我这边也感受到了。所谓的蜕变,大概就要开始了吧。
  怀着对神秘未知的崇敬之意,我忍不住在方彤光洁的额头上,轻轻的印了一个吻。
  震惊
  那是我第一次,用自己的唇,触摸除了我老妈以外的其他异性。其历史纪念意义,都可以书入我鹰飞的个人自传里,成为浓墨重彩的一笔。只是——
  我发誓!我这么做的时候心中真的一点杂念都没有!我只是!只是……象吻一朵花一样,特别纯洁的就把嘴唇印了上去……
  只是吻过以后,我什么杂念都有了。
  本来特普通的一件事儿,外国人天天用来见面打招呼的,却因为我的特殊年龄特殊心态以及特殊对象而弄得特别不普通起来,以至于吻过之后那个心跳啊,接个扩音箱就可以放迪厅里做背景音乐了。我慌乱的生硬的扭动着脖子,强迫自己低下头不要看她的表情,可是却浑然忘记了双手还捧着人家的脸……
  我鹰飞什么时候这么没启子过啊~~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更可恨的是对面那个家伙还是一脸的不解风情,面对我的羞愤难当居然还在一个劲儿追问着“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杀人灭口的心都有了……过了好半天,我才口齿不清的答道“只是祝福而已”……
  “只是祝福吗?”方彤笑了,“没想到小飞这么西方。”
  你个小笨蛋,我要是真西方早就把你抽骨扒皮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还有啊,你的双手一直捧着我的脸,这也是祝福的仪式吗?”她好奇的问道。
  我跟烫到似的慌忙放下双手。
  “呵呵,是啊,就跟你那什么小宇宙一样,我也在进行某种仪式呢……”我仰天打着哈哈,试图揭过这尴尬的一页。可是方彤一直用她那单纯的大眼睛看着我,看的我心虚到完全无法再瞎掰——我正要找个借口逃出这间屋子,忽然她捧住我的脸,在我的耳旁也吻了一记。
  “方彤也给鹰飞祝福,希望你这次又考第一!”她甜蜜清脆的气息顺着耳朵眼下去,瞬间就酥麻了全身。
  我连耳根带脖子全都红了。
  ××OO!!你要是不懂就别碰男孩子那么敏感的地方好不好!
  等到方彤走后,我如同虚脱了一般倒在床上半天起不来——我这辈子完了,估计被玩死了那小白痴也不知道怎么弄死我的。我一定上不了天堂,因为我是被糊涂蛋折磨死的……
  不过如果地狱老是这么软绵绵的也挺舒服,跟天堂差不多。我在被子上使劲儿的扑打着,害羞的将停不住微笑的脸,整个埋在了枕头里。
  嗯……我好像发烧了……都是小糊涂蛋的错……
  如果恋爱是一种病的话,我这样算不算重症患者?可惜我没有时间去治我的病,而是被命运推到第一考场里,端正的等待着意义重大的模拟考试。
  教室里安静的不象话,估计除了我一个人还在魂不守舍的神游太虚外,其他人都已经百分之百的进入了备考状态。我的身后就是年级第二名煌星同学,他弃而不舍的还在飞快的背诵着什么,嗡嗡嗡嗡,搞得我很想一转身把这只苍蝇拍死。
  “喂,我说煌星,你能不能别那么神经质,我都快被你搞出精神病了。”我转头看他。
  “切!看你一副红光满面的样子不知道有多自信呢,还会生病?你要精神病我们这里就是精神病乐园了!”他不理我,继续发出高频低音的嗡嗡声。
  我……我红光满面可不是因为自信,而是因为……一想到今天早上的事儿,我又忍不住耳根发烧,连忙转回来,想要稳住心神。说起考试,我也算身经百战的老人儿了,至今为止还没有被我难到过。凭着这份自信洒脱,我很快就找回了状态,抓起钢笔打开了答卷。好吧,煌星,这次的第一名让给你了,只要方彤考好,我就满足了……
15
 楼主| 发表于 2009-4-7 21:10:12 | 只看该作者
  在开始答题的最初,我本来是这么认为的——这次的考试只当玩儿来了,反正之前也没努力,考成什么样儿都是活该。只要方彤能前进一百名,我就算功德圆满立地成佛。至于这次考试后我还在不在这第一考场(年级前30名),那就不重要了,反正还有一学期,我拼得过来……
  在开考得最初,我的确是这么想的。
  只是,半个小时后,我就对这种想法完全改观了。
  “鹰飞,怎么忽然停笔了?”
  关心我的老师来到身边,皱着眉头轻轻的敲了敲我的桌子。
  “啊?对不起。”
  我猛然从太虚中神游回来,连忙低下头,不想让老师看见我万分诧异的表情。
  “不舒服吗?”老师的声音又一次轻轻的想起,充满了关切。对于优等生来说就是有这些优待,一举一动都被老师细致入微的观察到。我摇摇头,小声说了一句没事,然后就伏案疾书起来。
  真的没事吗?老师还不放心,于是停留下来,站在旁边看我答题。看了一会儿后,她忽然对我说了一句“试卷我可以看看吗”,然后就翻着试卷,查看我前面的作答。
  不一会儿,她的脸上也露出了万分诧异的表情。
  不会吧……小声嘀咕着的监考老师连忙转过身去查看煌星的试卷,然后又跑到第三名旁边看她的试卷……等一圈看下来,她快步走回讲台,对监考的另外一位男老师嘀嘀咕咕起来。之后,两个人同时诧异的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没空搭理他们,一鼓作气的以飞流直下的速度奋笔疾书着,完全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飞快的书写已经带领我来到写作文的地方——此时仅仅开考了一个小时。
  监考的男老师缓步踱了过来,看似无意的站在我旁边也看了一会儿,然后又抱着双臂缓步踱了回去。我听见他很小声的对女老师说,这小子搞不好接近满分……
  是啊,刚才我也吓了一跳,还以为出题出得太简单了呢。女老师频频回头看向这边。
  他语文这么好?男老师问道。
  纯理科生,语文还行,但不是最强。不过这次答得也有点太邪乎了……
  两个老师的声音渐渐小了。不,应该说,我越来越接近心中那个纯粹的世界了。在这个世界里,所有的知识都仿佛天上的星星一样,仿佛杂乱无章的镶嵌着,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仰头看着它们,忽然发现它们并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所在,而是我一伸手就能触摸到的……它们已经属于我了——我听见胸腔里有个豪迈的声音这样宣告道。
  同样的感觉出现在数学考试中,英语考试中……那些答案仿佛以前就在什么地方见到过,我只要稍稍一动脑子,就能够信手拈来。我仿佛补天的女娲,看到一个奇形怪状的窟窿,就能立刻炼造出恰到好处的彩石填补进去,不管是速度还是准确度都异常惊人。这一路的考试惊动了越来越多的监考老师,以至于考试一结束,我的考卷立刻就在教师办公室里传阅……大家都在兴趣昂然的计算着我失了多少分,而不是得到了多少分……
  在这所著名高校的历史上,最接近满分的考试成绩,很快就要诞生了……
  对于这超乎想象的发展,我很快就找到了原因所在。
  因为这半学期以来,我一直都是以一个老师的身份自居,所以也就获得了从老师的角度分析考试的能力。为了能让方彤在考试中考出理想成绩,我没少花心思研究高考研究试卷,以考试技巧来说几乎已达到如火纯青的地步。更何况为了教授方彤,我把各种知识按系统、按框架掰碎了揉扁了给她讲,无意中也使自己的知识系统更加完备坚固。这半学期我不仅没有荒废,而且花费了比平时更多的时间,更多的努力在学习上……别说那些低档题、中档题做起来如鱼得水,易如反掌,就连拿下那20%的难题也不在话下,很快就能举一反三得到答案。我行云流水一般在考场上挥洒着如意,直到为考卷画上最后一个句号……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后,在十分安静的考场里,我忽然想到了那个床前故事。
  它仿佛一轮明月镶嵌在那满是繁星的夜空中,如此的皎洁,如此的明亮,我想忽略都不行。
  我甚至想起了那天看似听完了整个故事,实际上却被我忽略在睡梦中的最后一句话——
  “我恍然大悟。原来,上帝叫蜗牛牵我去散步……”
  我的手指轻轻的颤抖着。
  原来是蜗牛在带我散步!!!
  ps:
  我非常希望看到这里的人,能够把《蜗牛》的寓言故事从头到尾再看一遍。这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寓言,当初也是因为感动才有了这个故事。很抱歉我不能一次性的把寓言讲述完整,只好让读者在文章里逐步感受到这种震撼了……

  旅行
  方彤一直在身体力行的强调着,自己是属蜗牛的。对于她这份自知之明,我也一向持认同态度。是的,就凭她那方形人的外表,惰性气体的大脑,钻牛角尖的个性,没有一件是我待见的,我也的确在认识的最初,看她很不顺眼。“上帝为什么要我带一只蜗牛散步?”这样的疑问天天都在产生,可是我缺少一根天线,通到天堂里让那个人听到。“放弃吧!让她一个人吧!”这样的想法也曾有过,但慢慢就转化为连自己都吃惊的改变。我本来以为彼此的关系就是这样——我照顾她,守护她,给她信心,不求回报……天才少年对问题儿童的关系,可不应该是这样的吗?可是在这一天,我回首望前尘的时候,却忽然发现是她在一直引导着我,让我得到了更多……
  是谁的翅膀,在守护着幸福?
  原来上帝在派蜗牛带我散步,我闻到了花香,我听见了虫鸣……
  谢谢你,方彤。
  你让我看到了寓言的真谛。
  期末考试之后,我的考试成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迅速击穿了各个教室。每个人都在讨论着我那毫无争议的第一名,以及接近满分的总成绩。我的光芒又扩大了一圈,以至于偷拍照都被疯狂而虔诚的fans一抢而空,画上光环贴上床头作为神祗膜拜。至于煌星……我实在有点对不住他,本来打算这次的第一名让给他当的,却不想又让他当了一回红字旁边的批注,对比试验中的参照对象……煌星哭着喊着要捍卫自己的名誉,在学期结束后大宰我一顿。我欣然同意了,顺便庆祝方彤前进了112名——
  那一天注定会发生某些事情,就像我“豪华旅行”一样,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因为是周末的缘故,而且大考结束,高三的我们也奢侈的安排了游玩的行程,到郊外包了一个带温泉的小庭院,连唱带玩,连吃带睡——这是现在成年人比较流行的玩法,对学生来说还是太过奢侈了一点。可是既然有我那金领的老妈在背后做提款机,我也就落落大方的让朋友们都玩个够。如果天天都是大考就好了,在玩到酣处的时候,我贪心的这样想。
  一行的同伴,都是三角形人的队伍——煌星、楚天、紫陌,都是死党,再加上考试之后已经傻掉的方彤,以及浪子回头金盆洗手的元嘉,我们六个人在温暖的土炕上围坐成一圈,气氛热烈到了极点。
  “鹰飞,你真的太过分了,考试之前还一口一句这次第一让给我了,那态度不知道有多诚恳呢,结果回过头去就考了个满分,没你这么耍着人玩的,气死我了……”煌星明显喝得有点高了,红着眼睛跟怨妇一样冲我碎碎念。
  我双手一摊:“我也不想啊。煌星,不瞒你说,我开始真以为这次铁定砸了。这半学期以来,我根本就没花心思在自己的学习上,能考成这样我比你还意外呢!”
  “没花心思在学习上,那你都干什么了?花心思在啥事儿上了?你说!”煌星不死心的继续逼问着。
  “我……”我一时语塞,拿眼偷偷望了一下方彤。这个时候我总不能说心思都花在她身上了吧,虽然这是事实,可是我怎么可能承认……
  正当我不知如何做答,楚天和紫陌都嘿嘿的笑起来。那笑声之诡异,搁鬼屋里做特效绝对不含糊!
  “喂!你们俩发出那么奇怪的笑声干嘛?”我拿眼睛瞪他们。
  楚天微笑不语,紫陌却歪过头去对方彤说:“方彤,你这个哥哥特假仙,对不?死鸭子嘴硬。”
  方彤不明白我们在说什么,只好老老实实的答道:“小飞不是假仙,他只是嘴巴比较坏,其实内心很温柔的……”
  楚天本来正在用喝酒作掩饰,听闻此语一口和数全喷了出来。而紫陌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拼命捶着桌子道:“是啊是啊,我们的鹰飞最纯情小男生了,明明喜欢吧,却偏偏做出一副很凶的样子,明明很在意吧,却偏偏做出一副很屌的形象。不然怎么叫‘混世魔王’呢?稀里糊涂,扑朔迷离……”
  “紫陌,你今天废话很多诶!喝醉了吧!”
  我急红了了眼,眼见他们的飞刀,刀刀都命中我要害,再被动下去可能局势真无法控制了。于是我决定先下手为强,首先把最大隐患扼杀在摇篮里。先把方彤赶回房间,这样大家胡诌什么她都不可能知道了,我这么打算着。
  “方彤,多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坐着?快回房间睡觉!”我黑着脸命令她。
  “我不。大家都在玩,为什么单单让我去睡觉?”方彤拧劲儿又犯了。
  真~!◎#◎%※×!!!这大家都看着呢,你就不能给你家男人点儿面子?!
  “对呀,为什么大家都玩得好好的,偏偏让方彤去睡觉?”煌星抬起昏黄的眼睛,口齿不清的问道。
  “因为他是方彤的保姆。”楚天“好心”的答道。
  “独裁者。”紫陌一语中的。
  “旧社会。”元嘉也跺上一脚。
  我不活了~~
  我真后悔带了煌星这个醉鬼,紫陌这个嘴边没把门的,楚天这个蔫儿坏的,元嘉这个后院点火的人一块过来,冰天雪地温泉小憩,这么浪漫的场景有我和方彤两个人就可以了,干嘛多这么多闲杂人等作活动背景?我深深的后悔着,于是树立了第二个作战计划,我要把这里在场的所有人都灌醉!让他们谁也不能说话!让他们谁也想不起来今晚都说了什么!
  这个计划实施起来还真见成效,我这个“混世魔王”也不是白当的,在这一刻充分体现了“混世”的实力,把一干人等全部都喝趴下了。本来嘛,有我那个奸商的老妈从小作残酷培训,我又立志当奸商二代,自然早早的就培养出千杯不醉的特殊体质。这一番意气风发的豪饮,再次奠定了我身为三角形人领袖的风范,彻底的在“乱世同盟”中树立了光辉伟大的形象——最后倒下的紫陌只来得及说一句“你是怎么做到的”,就一头栽倒在土炕上,人事不醒了。
  只是——方彤你跟着醉什么醉?我又没灌你?
  方彤大概是这些人中酒量最弱的。刚喝了一两不到的啤酒,就只会抱着酒杯傻乐了。本来嘛,她平时也是傻乎乎的,我忙着跟其他人拼酒,也没空搭理她。等我一圈酒敬下来,一回头怎么这边的人也没了,这才从酒桌下面捡出她来——这叫什么事儿啊!
  没办法了,一干人等只剩半个人是清醒的(我也麻麻了),我只好自己来做善后处理。我一边眼泪哗哗的一边把这群死沉死沉的家伙扛到房间里躺下,心想我还真是保姆的命天塌下也只好自己撑着……等搬运完所有的“尸体”后,我最后一趟来到喝酒的小屋。
  “方彤,方彤,你还行吗?”我拍拍方彤的脸。
  “啊……小飞……”方彤睁开水汪汪的大眼睛,目光散乱的瞅了我半晌,乐了起来,“小飞,我们接着喝!”
  靠!本来就没几分姿色就不要学人家扮醉美人!我抓住她的肩膀摇晃着:“你怎么样?还能起来吗?喝点醒酒汤吧。”
  “我不。我要喝啤酒……我要和小飞干啤酒……”她咯咯的笑起来。
  靠!都这样了还要酒喝?我不管了,把她扶起来,喂给她醒酒汤喝——你快给我醒过来啊!别人醉都可以,你可千万别醉啊!
  谁知道这醒酒汤不喝不打紧,方彤喝完以后就彻底的睡死过去,天塌下来也不会醒。我那个欲哭无泪——这醒酒汤什么成分啊!该不是和酒精产生化学反应了吧!我好不容易才把大家灌醉了没人打扰了,你怎么也跟着睡着了!那我怎么办啊!我的雪夜浪漫星空密语温泉之行的安排全都白费了啊……
  眼泪哗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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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7 21:10:34 | 只看该作者
  在开始答题的最初,我本来是这么认为的——这次的考试只当玩儿来了,反正之前也没努力,考成什么样儿都是活该。只要方彤能前进一百名,我就算功德圆满立地成佛。至于这次考试后我还在不在这第一考场(年级前30名),那就不重要了,反正还有一学期,我拼得过来……
  在开考得最初,我的确是这么想的。
  只是,半个小时后,我就对这种想法完全改观了。
  “鹰飞,怎么忽然停笔了?”
  关心我的老师来到身边,皱着眉头轻轻的敲了敲我的桌子。
  “啊?对不起。”
  我猛然从太虚中神游回来,连忙低下头,不想让老师看见我万分诧异的表情。
  “不舒服吗?”老师的声音又一次轻轻的想起,充满了关切。对于优等生来说就是有这些优待,一举一动都被老师细致入微的观察到。我摇摇头,小声说了一句没事,然后就伏案疾书起来。
  真的没事吗?老师还不放心,于是停留下来,站在旁边看我答题。看了一会儿后,她忽然对我说了一句“试卷我可以看看吗”,然后就翻着试卷,查看我前面的作答。
  不一会儿,她的脸上也露出了万分诧异的表情。
  不会吧……小声嘀咕着的监考老师连忙转过身去查看煌星的试卷,然后又跑到第三名旁边看她的试卷……等一圈看下来,她快步走回讲台,对监考的另外一位男老师嘀嘀咕咕起来。之后,两个人同时诧异的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没空搭理他们,一鼓作气的以飞流直下的速度奋笔疾书着,完全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飞快的书写已经带领我来到写作文的地方——此时仅仅开考了一个小时。
  监考的男老师缓步踱了过来,看似无意的站在我旁边也看了一会儿,然后又抱着双臂缓步踱了回去。我听见他很小声的对女老师说,这小子搞不好接近满分……
  是啊,刚才我也吓了一跳,还以为出题出得太简单了呢。女老师频频回头看向这边。
  他语文这么好?男老师问道。
  纯理科生,语文还行,但不是最强。不过这次答得也有点太邪乎了……
  两个老师的声音渐渐小了。不,应该说,我越来越接近心中那个纯粹的世界了。在这个世界里,所有的知识都仿佛天上的星星一样,仿佛杂乱无章的镶嵌着,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仰头看着它们,忽然发现它们并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所在,而是我一伸手就能触摸到的……它们已经属于我了——我听见胸腔里有个豪迈的声音这样宣告道。
  同样的感觉出现在数学考试中,英语考试中……那些答案仿佛以前就在什么地方见到过,我只要稍稍一动脑子,就能够信手拈来。我仿佛补天的女娲,看到一个奇形怪状的窟窿,就能立刻炼造出恰到好处的彩石填补进去,不管是速度还是准确度都异常惊人。这一路的考试惊动了越来越多的监考老师,以至于考试一结束,我的考卷立刻就在教师办公室里传阅……大家都在兴趣昂然的计算着我失了多少分,而不是得到了多少分……
  在这所著名高校的历史上,最接近满分的考试成绩,很快就要诞生了……
  对于这超乎想象的发展,我很快就找到了原因所在。
  因为这半学期以来,我一直都是以一个老师的身份自居,所以也就获得了从老师的角度分析考试的能力。为了能让方彤在考试中考出理想成绩,我没少花心思研究高考研究试卷,以考试技巧来说几乎已达到如火纯青的地步。更何况为了教授方彤,我把各种知识按系统、按框架掰碎了揉扁了给她讲,无意中也使自己的知识系统更加完备坚固。这半学期我不仅没有荒废,而且花费了比平时更多的时间,更多的努力在学习上……别说那些低档题、中档题做起来如鱼得水,易如反掌,就连拿下那20%的难题也不在话下,很快就能举一反三得到答案。我行云流水一般在考场上挥洒着如意,直到为考卷画上最后一个句号……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后,在十分安静的考场里,我忽然想到了那个床前故事。
  它仿佛一轮明月镶嵌在那满是繁星的夜空中,如此的皎洁,如此的明亮,我想忽略都不行。
  我甚至想起了那天看似听完了整个故事,实际上却被我忽略在睡梦中的最后一句话——
  “我恍然大悟。原来,上帝叫蜗牛牵我去散步……”
  我的手指轻轻的颤抖着。
  原来是蜗牛在带我散步!!!
  ps:
  我非常希望看到这里的人,能够把《蜗牛》的寓言故事从头到尾再看一遍。这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寓言,当初也是因为感动才有了这个故事。很抱歉我不能一次性的把寓言讲述完整,只好让读者在文章里逐步感受到这种震撼了……

  旅行
  方彤一直在身体力行的强调着,自己是属蜗牛的。对于她这份自知之明,我也一向持认同态度。是的,就凭她那方形人的外表,惰性气体的大脑,钻牛角尖的个性,没有一件是我待见的,我也的确在认识的最初,看她很不顺眼。“上帝为什么要我带一只蜗牛散步?”这样的疑问天天都在产生,可是我缺少一根天线,通到天堂里让那个人听到。“放弃吧!让她一个人吧!”这样的想法也曾有过,但慢慢就转化为连自己都吃惊的改变。我本来以为彼此的关系就是这样——我照顾她,守护她,给她信心,不求回报……天才少年对问题儿童的关系,可不应该是这样的吗?可是在这一天,我回首望前尘的时候,却忽然发现是她在一直引导着我,让我得到了更多……
  是谁的翅膀,在守护着幸福?
  原来上帝在派蜗牛带我散步,我闻到了花香,我听见了虫鸣……
  谢谢你,方彤。
  你让我看到了寓言的真谛。
  期末考试之后,我的考试成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迅速击穿了各个教室。每个人都在讨论着我那毫无争议的第一名,以及接近满分的总成绩。我的光芒又扩大了一圈,以至于偷拍照都被疯狂而虔诚的fans一抢而空,画上光环贴上床头作为神祗膜拜。至于煌星……我实在有点对不住他,本来打算这次的第一名让给他当的,却不想又让他当了一回红字旁边的批注,对比试验中的参照对象……煌星哭着喊着要捍卫自己的名誉,在学期结束后大宰我一顿。我欣然同意了,顺便庆祝方彤前进了112名——
  那一天注定会发生某些事情,就像我“豪华旅行”一样,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因为是周末的缘故,而且大考结束,高三的我们也奢侈的安排了游玩的行程,到郊外包了一个带温泉的小庭院,连唱带玩,连吃带睡——这是现在成年人比较流行的玩法,对学生来说还是太过奢侈了一点。可是既然有我那金领的老妈在背后做提款机,我也就落落大方的让朋友们都玩个够。如果天天都是大考就好了,在玩到酣处的时候,我贪心的这样想。
  一行的同伴,都是三角形人的队伍——煌星、楚天、紫陌,都是死党,再加上考试之后已经傻掉的方彤,以及浪子回头金盆洗手的元嘉,我们六个人在温暖的土炕上围坐成一圈,气氛热烈到了极点。
  “鹰飞,你真的太过分了,考试之前还一口一句这次第一让给我了,那态度不知道有多诚恳呢,结果回过头去就考了个满分,没你这么耍着人玩的,气死我了……”煌星明显喝得有点高了,红着眼睛跟怨妇一样冲我碎碎念。
  我双手一摊:“我也不想啊。煌星,不瞒你说,我开始真以为这次铁定砸了。这半学期以来,我根本就没花心思在自己的学习上,能考成这样我比你还意外呢!”
  “没花心思在学习上,那你都干什么了?花心思在啥事儿上了?你说!”煌星不死心的继续逼问着。
  “我……”我一时语塞,拿眼偷偷望了一下方彤。这个时候我总不能说心思都花在她身上了吧,虽然这是事实,可是我怎么可能承认……
  正当我不知如何做答,楚天和紫陌都嘿嘿的笑起来。那笑声之诡异,搁鬼屋里做特效绝对不含糊!
  “喂!你们俩发出那么奇怪的笑声干嘛?”我拿眼睛瞪他们。
  楚天微笑不语,紫陌却歪过头去对方彤说:“方彤,你这个哥哥特假仙,对不?死鸭子嘴硬。”
  方彤不明白我们在说什么,只好老老实实的答道:“小飞不是假仙,他只是嘴巴比较坏,其实内心很温柔的……”
  楚天本来正在用喝酒作掩饰,听闻此语一口和数全喷了出来。而紫陌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拼命捶着桌子道:“是啊是啊,我们的鹰飞最纯情小男生了,明明喜欢吧,却偏偏做出一副很凶的样子,明明很在意吧,却偏偏做出一副很屌的形象。不然怎么叫‘混世魔王’呢?稀里糊涂,扑朔迷离……”
  “紫陌,你今天废话很多诶!喝醉了吧!”
  我急红了了眼,眼见他们的飞刀,刀刀都命中我要害,再被动下去可能局势真无法控制了。于是我决定先下手为强,首先把最大隐患扼杀在摇篮里。先把方彤赶回房间,这样大家胡诌什么她都不可能知道了,我这么打算着。
  “方彤,多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坐着?快回房间睡觉!”我黑着脸命令她。
  “我不。大家都在玩,为什么单单让我去睡觉?”方彤拧劲儿又犯了。
  真~!◎#◎%※×!!!这大家都看着呢,你就不能给你家男人点儿面子?!
  “对呀,为什么大家都玩得好好的,偏偏让方彤去睡觉?”煌星抬起昏黄的眼睛,口齿不清的问道。
  “因为他是方彤的保姆。”楚天“好心”的答道。
  “独裁者。”紫陌一语中的。
  “旧社会。”元嘉也跺上一脚。
  我不活了~~
  我真后悔带了煌星这个醉鬼,紫陌这个嘴边没把门的,楚天这个蔫儿坏的,元嘉这个后院点火的人一块过来,冰天雪地温泉小憩,这么浪漫的场景有我和方彤两个人就可以了,干嘛多这么多闲杂人等作活动背景?我深深的后悔着,于是树立了第二个作战计划,我要把这里在场的所有人都灌醉!让他们谁也不能说话!让他们谁也想不起来今晚都说了什么!
  这个计划实施起来还真见成效,我这个“混世魔王”也不是白当的,在这一刻充分体现了“混世”的实力,把一干人等全部都喝趴下了。本来嘛,有我那个奸商的老妈从小作残酷培训,我又立志当奸商二代,自然早早的就培养出千杯不醉的特殊体质。这一番意气风发的豪饮,再次奠定了我身为三角形人领袖的风范,彻底的在“乱世同盟”中树立了光辉伟大的形象——最后倒下的紫陌只来得及说一句“你是怎么做到的”,就一头栽倒在土炕上,人事不醒了。
  只是——方彤你跟着醉什么醉?我又没灌你?
  方彤大概是这些人中酒量最弱的。刚喝了一两不到的啤酒,就只会抱着酒杯傻乐了。本来嘛,她平时也是傻乎乎的,我忙着跟其他人拼酒,也没空搭理她。等我一圈酒敬下来,一回头怎么这边的人也没了,这才从酒桌下面捡出她来——这叫什么事儿啊!
  没办法了,一干人等只剩半个人是清醒的(我也麻麻了),我只好自己来做善后处理。我一边眼泪哗哗的一边把这群死沉死沉的家伙扛到房间里躺下,心想我还真是保姆的命天塌下也只好自己撑着……等搬运完所有的“尸体”后,我最后一趟来到喝酒的小屋。
  “方彤,方彤,你还行吗?”我拍拍方彤的脸。
  “啊……小飞……”方彤睁开水汪汪的大眼睛,目光散乱的瞅了我半晌,乐了起来,“小飞,我们接着喝!”
  靠!本来就没几分姿色就不要学人家扮醉美人!我抓住她的肩膀摇晃着:“你怎么样?还能起来吗?喝点醒酒汤吧。”
  “我不。我要喝啤酒……我要和小飞干啤酒……”她咯咯的笑起来。
  靠!都这样了还要酒喝?我不管了,把她扶起来,喂给她醒酒汤喝——你快给我醒过来啊!别人醉都可以,你可千万别醉啊!
  谁知道这醒酒汤不喝不打紧,方彤喝完以后就彻底的睡死过去,天塌下来也不会醒。我那个欲哭无泪——这醒酒汤什么成分啊!该不是和酒精产生化学反应了吧!我好不容易才把大家灌醉了没人打扰了,你怎么也跟着睡着了!那我怎么办啊!我的雪夜浪漫星空密语温泉之行的安排全都白费了啊……
  眼泪哗哗的……
17
 楼主| 发表于 2009-4-7 21:11:14 | 只看该作者
  没办法,都这个样子了也只好收起杂念,抱着方彤回房间。因为刚刚才拖过(为什么是拖?)元嘉的“尸体”,所以对方彤的娇小更有了直接感性的认识——这丫头,因为考试又轻了吧……都没几两重了……估计连骨头里都是空气,就跟羽人一样……
  方彤在我的双手之间,轻得就好像没有重量一样,让我没有真实的感觉。而一路的行程也似乎特别的短,刚刚迈出左脚起步,右脚就已经踏进了终点站……如果这段路可以长一点该有多好,如果我可以抱她久一点该有多好,如果可以的话,就一直这么抱着……
  该有多好?
  当我轻轻把她放在床上的时候,忽然整个人都跟虚脱了似的,倚在床边不能动弹。她的身体像是一块有魔力的宝石,在我怀中的时候我充满了力量,离开的时候力量被抽离。我跪在床边静静看着她的睡颜,感觉自己是那么的虚弱,就想要被她吸进去一样……
  这样的沉醉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好像着魔了……
  无声的叹息着,我离开了那个房间。面对着天使一般的睡颜我做不出任何事情,就连亲吻也如同亵渎。酒精燃烧着我的面颊,让浑身的精力都如同火烧云一般炫红了天空,无处宣泄。于是我回自己的房间脱了衣服,披上厚厚的睡袍冲出了门外。现在的我,急需冰雪来冲淡心中的欲望,也急需温泉来洗涤内心的疲惫。我独自一人在庭院中间的露天温泉浸泡着,感受那冰与火的双重刺激,将身体托上虚无缥缈的彼端。
  我在温泉里昏昏欲睡,温柔的水波抚摸着年轻的躯体,让我不想睁开眼睛。
  隐约听到什么声响,而且水波传来异常的荡漾,但我还是不想睁开眼睛。我的神智在天际凌乱的飘荡着,有着让人脸红心跳的遐想——正当我毫无防备的时候,忽然身侧传来一声水响,一双唇柔软的附过来,吻住了我的。
  大误会
  作者有话要说:pia上一楼回帖的几个,想什么呢?
  如果是同志的kiss,那么我请问,这是谁吻鹰飞呢?
  猜同志kiss的那几位,必须作答!
  呵呵,看跟我心中的人选是否一致。^_^
  争吵
  回答她吗?还是不回答?
  说“就是喜欢”?还是说“怎么可能”?
  多少种答案以及其延伸的未来在我头颅里厮杀着,不分胜负。照着元嘉激怒我的程度,别说我本来就喜欢方彤,就算不喜欢,为了刺激她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说喜欢。但现在的情况却不是这样——元嘉虽然是个女生,却是一颗定时炸弹,因爱而产生的恨意,说不定会伤到我的方彤。
  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球场上的那一幕,楚天定定的望着远方,说如果你真是喜欢这个女孩儿,大概已经给她惹下大祸了……我不由身体一个激灵。
  我喜欢方彤,我不想她受到伤害。
  摸了一把脸上的水,我把湿漉漉的头发抹到后面。借着这些看似无意识的举止,我已经稳定了情绪,并找回了节奏——这场博弈应该在我的掌控下进行,不让元嘉越俎代庖。
  “我喜欢谁,需要跟你通报吗?”我冷冰冰的答道。
  “你……”元嘉瞪了我半晌,终究没有说出“你”后面的话。
  “元嘉,我实话告诉你——本来我对你印象还好,虽然谈不上喜欢,但决计也说不上讨厌。但是你今天的行为真的让我很反感。一开始我就说清楚了,我不玩儿,不喜欢的对象我不做,可是你还是不死心。本来我还留了三分情面,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可是你错就错在不应该让我的朋友也误会。你不要脸,我还要,在你做这些事情之前请想清楚,后果是什么,然后再来看看你有没有资格在我面前,用质问的口气跟我说话。”
  这一番话已经说得狠了,可是我一点儿也没客气。我本来就不是好人,自然也不用假装怜香惜玉。温泉的高温似乎已经消失殆尽,元嘉只气得脸色苍白,口唇乌黑。我不再管她,翻身上了岸。
  “鹰飞,你狠……”元嘉在我背后不死心的大叫道,“在你说这些话的时候难道就没有考虑过我的心情吗?你不会觉得太过分了一点吗?”
  我没有回头看她,只是微微侧了一下头。“你会对自己的敌人怜悯吗?真好笑。”说完这话后我不再停留,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迅速离开。当我大步流星以决裂般的姿态背离她而去,我的整个身心都在祈祷着——请把你所有的愤慨和不满都发泄到这边来吧……不要……不要去伤害那个人……
  我才是你的敌人。记住了,我才是你的敌人。
  呼啦一声拉开自己的房门后,才发现里面灯火通明,而且还不止一个人。不知为何楚天居然也出现在这里,而且疲惫的脸上是厚重的严肃。我稍稍怔了一下,假装不在乎的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就自顾自的开始摆放拿回来的洗浴用品——紫陌和楚天怎么都会在这里?我一边劳动着一边不自觉的担忧起来。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你们不是已经喝高了吗?”我仰天打了一个哈哈,说出了开场白的第一句话。
  楚天的表情依然严峻,而紫陌冷着脸“切”了一声,指着我的鼻子就骂开了:“你丫的乱搞也不藏起来点儿,光天化日的搞什么飞机,想让老子长针眼啊!”
  这个开场白接应得火药味儿十足,我的火也蹭的一下就升起来了。
  “靠!你刚才看清楚了没有啊,那是有人要非礼我好不好,我还没说什么呢!”
  “操!你要不给她机会她还能玩出花活儿来?你他妈就是一披着羊皮的狼,还披的是羊羔皮!”
  “你认识我六年了还不知道我属狼还是属羊的?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乱搞?啊?啊!”
  一句话堵得紫陌半天没说话,只因为我说的都是实情——长久以来我都是眼界巨高的一个人,看不上眼的过江之鲫,看得上眼的凤毛麟角。我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那种人,真真做到了“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为此还得了一个“薄情寡意负心汉”的称号,而且这称号的定语有日益加长的趋势。这次的对象的确太过迅猛了,简直就是一食肉动物,我才会不小心着了她的道儿。本来已经够委屈了,如果还要被朋友责怪,那就不是一月飞雪,而是六月飞雪!古人还可以跳黄河,我……我跳温泉池子得了!
  紫陌不再说话了,楚天朝我点点头,让我过去坐下说话。看来今天这个鸿门宴的主办方不是紫陌而是楚天,我充满戒备的走了过去,盘腿坐好。
  要教训啥的就放马过来吧,爷爷我舍得一身刮,敢把皇帝拉下马!
  被元嘉和紫陌激起的熊熊火焰在我胸口燃烧着,一如远古追日的夸父,浑身都充满了战斗的豪气!楚天又有什么好怕的,无非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他还能变出五指山来?靠!就算变出来我也不怕!我是孙大圣他祖师爷!他蹦出来的那块石头是我剔牙剔出来的石头子儿!
  如此情绪高涨,雄心百丈的我在与楚天长达一分钟的对视中丝毫未落下风,反而有越战越勇的气势!只是,当我正在盘算着还要多少时间让对方主动认输时,他忽然示弱似的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话——
  “你真是太不小心了,这种事情怎么能让方彤看见呢?”
  这一句无异于天打雷劈,我立刻便回想起刚刚温泉池子里的那一幕——方彤在紫陌的怀抱里挣扎着挣扎着,终于掰掉捂在眼睛上的手指,看到了我和元嘉……时间一秒,两秒,三秒……
  “果然儿童不宜。”她居然给了这么一句评语。
  我转过身去卡着紫陌的脖子不松手:“你这个笨蛋,为什么不一直拦着方彤啊,我要告你!调唆未成年少女……还故意贩卖黄色非法影像……”
  “我他妈还没告你出演非法黄色影像呢!”紫陌好容易从我手底下逃脱出来,一边咳嗽着一边骂,“再说方彤也十八岁了好不好,什么未成年少女,你当她还在喝奶呢!”
  你不知道她是“巨婴”吗?充其量也就三岁口,牙还没长全呢!我正要找紫陌理论,楚天及时的拦住了我:“好了,你就别发疯了。还是想想办法怎么跟方彤解释吧。”
  一句话让我们三人都重新坐了下来——我看看楚天,再看看紫陌,不由叹了一口气。“现在还有什么好想的,该看的都看了,该误会的,也都误会了……我注定成为方彤眼中扫黄打非的对象,万劫不复liao……”
  “你还真是以保姆为天职啊!”紫陌又冷冷的“切”了一声,“就算被她看到又怎么样?她还敢真说出去?她要是想乱传,你就威胁她,只要传出去就打断她的狗腿,反正你一向这么干的。”
  我一向怎么了?方彤的腿能是狗腿吗?一席话说得我又要翻脸,楚天连忙阻止道:“紫陌,你就别跟鹰飞抬杠了。他着急着呢。方彤和他住在一个屋檐下,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被撞到这种事情的确太尴尬了。”
  楚天的话让我们俩都泄气般的沉闷起来,而我则是闷上加闷——何止是尴尬这么简单啊!被另外一个女人非礼这么糗的时候,居然还让自己喜欢的对象撞见了,中彩票也没见这么准啊!我真想找个地方痛哭一场……
  “照我说,这件事情拖不得。”楚天思考了一会儿,沉着声音道,“趁着事情还新鲜热辣,鹰飞你就赶快去和方彤解释一下吧,就说是个误会。我想方彤那么单纯,大概能接受……那种……很不可思议的答案……”
  我立刻就明白了楚天的意思——他是让我用“自然灾害”来解释这件事情。比如地球引力捣乱啊,光学作用作怪啊,运动神经混乱啊,前庭功能障碍啊……总之我和元嘉就是特清白特单纯的一对儿,只是不小心才一同落到了池子里,让她看见那么不纯洁的一幕。楚天甚至建议我准备一条白绫做道具,如果方彤不肯相信的话我就以死明志——不对,以死相要挟,总之要把对方的观点彻底改变,态度彻底扭转。对于这种歪门邪道的办法我向来是欣然接受,于是扯了紫陌浴袍上的腰带就雄纠纠气昂昂的出发了,浑然没听见楚天在我身后高喊着“那根腰带太短了……”
  我要接上自己浴袍上的腰带后才能上吊,这是我在方彤房间里才发现的事实。
  可是……我浴袍下什么都没有穿……
18
 楼主| 发表于 2009-4-7 21:11:39 | 只看该作者
  解释
  21、
  “你在看什么?”
  见我久久的看着房梁发呆,方彤忍不住问道。
  “啊!没……没什么……”
  我慌忙低下头,假装什么事儿都没有——总不能告诉她我是在审时度势,考虑在房梁上悬挂身体扮自杀的成功率……不过现在我也明白了,这种可能性是零。且不说我带来的自勒道具不够长,就算我足够聪明能够把自己吊在上面,那我没穿内裤的袍下风光……
  可真是宜人啊……
  “小飞,你手里握的是什么?”
  我慌忙把手中的腰带藏到身后,轻咳了两声:“方彤,关于刚才的事情,我想跟你谈一谈。”
  方彤没想到我这么直接就谈到了正题上,不由怔了怔。然后,她的脸唰得红了。
  >_
  宣言
  昨天晚上也不知几人没睡着,居然个个起来后形容都媲美大熊猫,真让我无语这趟行程的最初预想与最终效果之间的误差。
  五个人默默吃完早饭,那气氛凝重的堪比东京审判,而我,就是那不幸的被审判者……玩心全无,刚吃完饭我就嚷嚷着要回去——居然没有一个反对的,看来大家都同我一样,不想再继续这次的行程了。
  元嘉是不想再看见我这个“负心汉”,楚天和紫陌是不想再当大灯泡,可方彤为什么比所有的人闹得都欢?
  “回去吧回去吧,寒假作业好多,做不完了!”方彤的心早已背上翅膀扑哧扑哧飞回去了,只余一地口吐白沫的闲杂人等。
  要说她不解风情吗?我苦涩的一笑,却也无奈,只能心酸的接受。可怜来时一路的谈笑风生,记忆美好得人想哭,而回去就变成了郁郁寡欢各怀心事……紫陌严格看管着元嘉,楚天温柔陪伴着方彤。而我,左瞅瞅,右瞅瞅,看看前面比情人还象情人的楚天方彤,再看看后面比仇人还象仇人的紫陌元嘉,不由幽幽的叹出一口气来,身体慢慢朝着座位下方滑——兄弟们,你们继续顶住,少爷我先小睡一会儿了……
  这破公交车的马达声可真像摇篮曲……
  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梦中的我忽然感觉肩头一沉。
  睁开眼睛才看到原来是元嘉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位子,竟跑到我边上来,斜斜的靠着我睡着了。这……
  紫陌这个“保姆”怎么当的?怎么把狼给放出来了?
  我连忙撑着头看后面——紫陌低着头,抱着臂,翘着二郎腿做沉思状,不过一看就知道睡着了,睡着了也死撑深沉。再看看前面,方彤和楚天也都闭上了眼睛。
  正因为大家都睡着了,元嘉才得以机会坐到我身边的吧。不知道在她最终不支睡过去之前,那幽幽闪亮的目光,又注视了我多久?
  如此以来,我心下的不满也都全然消失,只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睡着的她看起来如此柔弱,眉眼竟有些古意,不仅嚣张气焰全无,还低眉顺目显得特别温婉。我不由想起了半年前她穿着白衣灰裙站在我面前的光景……
  一时间心中有根柔柔的琴弦拨动了,对她的责怪也都烟消云散。我想她毕竟是深陷的那一个,自己已经十分辛苦,我再没有立场责怪她什么,我……也对不起她的……
  任凭她靠在肩头昏睡,我将视线转到窗外。雪景中的世界看起来总是那么干净那么无暇,就好像她对我的那一颗心。我茫然的望着那一片雪白素净,悠悠的,心底升起一股不知什么滋味的苍茫感觉。
  到了终点站,我们五个人背起行囊下车,简单的告别后,即将各自回家。而这个时候,元嘉忽然对我说:“鹰飞,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说完以后她率先朝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而我站着没动。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冷冷道:“不敢过来吗?你有蛋没有?”
  MD!侮辱我的人格!还侮辱我的生理!人身攻击也不能这样啊!我冷着脸走了过去,很不客气的说:“你又要生什么事儿,赶快说吧,大家都看着呢。”
  我暗示她不要在这个场合大呼小叫,不然大家一定都很没面子,但面前这个女子果然是我三角形人族群中的精华,才不懂什么叫忍避退让。她咄咄的目光直视着我,直截了当说道:“鹰飞,我把丑话搁在前面——我不会因为你随便说两句就放手的,我一定会得到你。”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让旁边几个竖起耳朵的闲杂人等可以听到,于是我很荣幸的可以用余光看到大家因吃惊瞪大的眼睛。
  紫陌甚至还竖起了大拇指——我靠!
  我冷笑道:“小姐,你是不是搞错性别了,这句话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
  “你别跟我穷掰,我是认真的,我一定要得到你!”
  心中那个温婉柔美的她荡然无存,我和她的关系依然是社会主义与帝国主义,共产党与国民党,苏维埃政权与美帝国,怎么对立怎么来。
  “元嘉,我是应该赞赏你的勇气,还是唾弃你的无耻呢?”我禁不住连连冷笑,越发尖酸刻薄起来,“你女流氓的本性还是没改,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古人不欺我。”
  她的表情依然淡淡的,似乎诉说的是别人的事情:“你尽管损我好了,我本来就是女流氓,什么烂话没听过?”
  “是你自己想要很贱,还是别人逼你贱,这两者还是有很大差别的。”我把手揣在衣兜里,昂起头,目光冷漠的低向下方的她:“元嘉,我们还是回到各自的世界吧。”
  一时间,大家都静静的没有说话。
  元嘉异常平静的看着我,就好像我说得话根本不重要一样。只是我知道她内心并不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得当,因为一团一团的热气从她口中喷出,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水雾。
  白雾的后面,她的眼睛闪动着千变万化,万花筒一般的光芒。
  “鹰飞,你看过《幽游白书》吗?”
  她忽然这样问道。
  “没看过,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
  她淡淡一笑,不以为意。“没关系,我可以讲给你听。在幽游里,有一个地方叫魔界,那里生长着终年见不到阳光的植物和动物。你知道它们在看到光的时候会做何反应吗?”
  “他们会疯狂的向往着那光芒,哪怕粉身碎骨也不足惜。”
  她狠绝的语气让我的身体刹那间涌过去一阵战栗,不知为何,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不是那光。”我强硬的回答道。
  她冲我暧昧的笑着,声音特别的柔媚:“那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情。”
  轻言细语说着这些话的元嘉让我感受到一阵彻寒,恐惧随之油然而生——我的生命里没有出现过这么强硬的人物,从来没有过。
  “元嘉,忠告你一句,不要做出让我更反感的事情。我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儿,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我皱着眉头,想要拉回主宰者的位子。
  她无所谓的笑笑:“你还能怎么样呢?我已经没有什么好输的了……”
  对于如此执拗,已经接近疯狂的女子,的确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今天算是有了彻底深刻的理解。于是我把目光投向远处,希望我的朋友们能够前来解救我的困境。
  “这个女人已经疯了,过来帮我啊!”我用目光求救着。
  “你的私房事我们不好打扰吧!”他们传递回无奈的信号。
  “不要管那么多!先帮我挡住这一回再说!”
  我用目光传递着强烈的信号,空气中似乎都凝聚成电磁波刷刷的向那边传递。无论如何也能感同身受我的处境吧,我坚定的如此认为。而看到死党们的表情里露出悲伤一样的心软,我知道他们已经屈服了。
  只是,十万火急的时候,两个人居然给我“剪刀石头布”,我差点背过气去。
  最后,是紫陌磨磨蹭蹭的走了过来。
  “好了好了,大冷天的,什么体己话半天说不完啊,大家都快冻死了。有什么话你们俩单聊好不?我们可是要回家了。”紫陌一上来就开始抢夺控制权,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冷了,今天就这样吧。”我连忙附和紫陌的话,转过身就准备撤退。元嘉踏上一步,大声道:“鹰飞,别以为你躲开我就找不到你,我今天说过的话,希望你一句都别忘!”
  “怎么还缠缠不清啊,元嘉,要不咱俩黑暗中的生物来交流一下?如何追求光?”紫陌拉着元嘉,不让她再上前来骚扰我。
  无视身后元嘉的破口大骂还有紫陌的嘿嘿冷笑,我大步向前走着,走回同伴身边。
  “方彤,我们走。”我对方彤用了命令的语气。
  “可是……”方彤指着前方,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我不想再等了,拉起她的手就走。
  “这样走掉没有关系吗?”方彤在身后上气不接下气的跟着。
  那等什么?等到元嘉追杀到我家里,再对我死缠烂打?我无语方彤居然现在还有闲心关心别人,冷着脸只管一路向前。
  她似乎也觉察到我情绪的低落,许久没有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我听见她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有种说不出的情绪。那感觉就像是平静湖面上投落的一块石头——
  我的心跳,顿时不稳起来。
19
 楼主| 发表于 2009-4-7 21:15:30 | 只看该作者
 冬令营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来晚了。
  这一章以后的部分情节涉及奥数冬令营。
  其实对冬令营并不是很了解的……
  如果写错还请莫怪能指正那就最好了谢谢我在头疼元嘉那条线怎么写,头疼啊头疼~~大家希望看到元嘉吗?
  智斗
  未来的几天都是在学习与辅导、练习与考试之间度过,在这群人尖儿里面,整天想着竞争啊拼搏啊战斗啊,日子倒也并不乏味。更何况有煌星这个活宝存在,斗勇的一幕幕故事从电影屏幕里延续到了身边。生活的各个方面的确都非常让我满意,除了煌星超级粘我这一点……
  说到煌星粘我,以前没有发现其严重性,现在才知道这家伙怕是病入膏肓了。除了住同一房间外,上课在一起,自习在一起,吃饭在一起,简直就是24小时贴身保镖。就连我上个大号他也会在外面站岗,时不时“关怀”的问一句“你是不是拉肚子了这么久要不要我进来瞧瞧”……拉肚子个屁!你爷爷我身强力壮血行通畅大便也要有气吞山河的气势不堵了便池那叫没完成任务!跟你有什么关系?!鬼哭狼嚎个啥?!
  我黑着脸提着裤子从卫生间里出来,正好堵到他探头探脑的鬼祟行为,真~!◎#%※×(……于是我一手支墙,一手扣着皮带,呲了一声道:“煌星,你没事吧?连我上个大号都不让安静,你该不是屎尿都拉裤子里了吧?”
  “哪能呢,嘿嘿。”煌星的脸居然也红了红,他讪讪的笑着,“我这不是关心你嘛。你说咱们住一屋,你有个头疼脑热的我还不得照顾你?”
  头疼脑热……我要有个头疼脑热还不都是你的错?怎么惹上一个这么象gay的家伙?我阴着脸朝屋内走去,余光中看见他还忍不住在朝卫生间里探望着什么,还想找出我躲在厕所里看书的原始证据……我的天,这家伙怎么不去做FBI??
  对于这么一个有着崇高理想执着“追求”的人而言,真真没了脾气。我 “砰”的一声躺倒在床上,一通啪啪啪,摁响了电话。煌星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在对面的书桌前坐了下来,伪装出一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样子。
  其实不过在偷听罢了,我明白的。
  电话很快接通了,方彤那有些奶声奶气的声音传了过来。
  “喂,你好~~”
  这种时候果然只有方彤才是我的开心果,仅仅听到声音就是一阵酥麻。我故意变了个声音说:“我找鹰飞,这是他家吗?”
  “嗯。这是鹰飞的家,不过他现在不在。”小姑娘回答的一板一眼。
  “不在啊……诶?你是谁啊?鹰飞家怎么多出来个小姑娘?”
  “我是鹰飞的表妹,春节过来玩儿的。”小姑娘回答的倍儿认真。
  我忍笑忍到肚痛,恨不能在床上打滚——“表妹”这托词是我临走时教给她的,也是怕以前的狐朋狗友打电话到家来,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不过看她回答的这么“专业”,就好像真是我什么亲戚似的,我又觉得好笑无比。
  于是继续捏着嗓子逗她:“鹰飞的表妹?我怎么没听说过?你该不是他金屋藏娇的主儿吧?”
  “高中生不允许谈恋爱,鹰飞怎么会藏女生藏到自己家里呢?”
  “那可难说,鹰飞那家伙从来不按牌理出牌。”
  “鹰飞真的没有谈恋爱,我可以发誓!”方彤有些急了。
  我心中一动。“你为什么要发誓?你那么了解他的事儿?”
  “因为……因为……”她似乎不知道该怎样继续下去了,急得直结巴,“高中生不允许谈恋爱,所以,所以,鹰飞不会的……”
  她的窘迫大概意味着某种特殊的含义,于是我心中也就一直滚动着某种异样的感觉。那似明非明的情愫在电话线的两端缠缠绕绕着,拉扯着彼此越来越贴近的距离。似乎,似乎就要触摸到那个……
  “小姑娘急了呢,呵呵。怎么回事?莫非你也喜欢鹰飞,所以不想他谈恋爱?”
  “这个……这个……”能够想象到电话那边早已小脸通红,急出一头热汗的可爱模样。我心神荡漾,不由也抓紧电话屏住呼吸,深怕听漏了任何一个字音。正当我以为这次避无可避,就要触摸到那个结果的时候,忽然之间,她仿佛醒悟一般开口道——
  “你是鹰飞吧?我听出你的声音了。”
  “咦?”
  “就是你!你变了声音我也认得出来!”
  倒。游戏提前结束。连个屁都没问出来。
  我悔不当初——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破绽,就这么被揭穿了身份,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不过方彤一点没翻旧帐,浑然忘记了我问她是不是喜欢的问题,只兴奋的在我耳边一通嚷:“鹰飞你终于打电话回来了!刚刚阿姨还念叨你呢!”
  “瓦考!耳朵快聋了……”我假意呻吟道。
  “对不起……”她的声音羞涩的传来。
  “你那么兴奋干嘛?难道说想我了?”我玩心不改,继续口没遮拦的“调戏”她。结果那个家伙居然乖乖的给我来了一句“嗯”,还是四声重音三叹号的那种……
  Omg,我的心脏……
  这么下去真不得了,于是我只好回归自己恶霸的本来面目,严厉的开始盘查她的寒假功课。
  “我不在这段时间,有没有好好学习?”
  “嗯。每天都在学习。”
  “作业都做完了吗?有没有偷懒?”
  “还没有……作业好难,我要慢慢做……”
  “有没有好好吃饭?瘦了没?”
  “有。没有。”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
  “你不是问的有没有好好吃饭吗?我说有。然后你又问瘦了没,我说没有……”
  “>_
  烟火
  前面的话:
  对不起,上周因为有个很重要的考试没有及时更新。
  这周我会补回,更两章的。
  我写文比较慢,还请见谅。
  正文:
  对于煌星的好心,我秉持着“否定之否定等于肯定”的逻辑欣然接受。怎么说呢,毕竟除了学业上竞争这一条,煌星并不是坏人,也不算我的仇人,没必要处处跟我玩阴的。更何况这个冬令营管得这么严格,没他帮忙我还真出不去。于是我们俩便认真讨论起来,密谋如何才能让我逃出生天。
  这事儿说大不大,但操作起来还是有一定难度。我们这个班好多都是外地学生,而且都是人尖一样的人物,上面对安全非常重视。我们平时根本不许外出,美其名曰“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在这样高尚情操的感召下,就连本地的学生也只好乖乖的呆在宾馆里,完全没有回家的机会。而且每天晚上都有三道安全查岗这么bt的事情,要想外出着实头疼。于是我和煌星密谋了半天,终于选定一条路线:等我晚上乔装出去后,安全查岗就由他做掩护,说我上别屋串联也好卡在马桶上也好,总之蒙混过关。然后等我回来的时候再给他发短信,他下楼来接应我……
  两个智商加起来超300的家伙凑一块制定出来的计划能有什么问题?煌星拍着胸脯说党和国家交给我的任务你就放心吧,绝对给你百分之二百的完成。我打趣说这话有语病啊谁是党谁是国家?煌星眯着眼睛笑得贼诡异,悄声道那国家除了方彤还能有谁啊……党领导了国家……国家蕴育出了下一代领导人……
  两个青春年少的大小伙子凑一块儿嘴里绝对蹦不出什么好词来,所以打住打住,不要污染我们社会主义的读者小花朵。我大手一挥说煌星你还有功夫跟我这儿贫呢也不看看几点了,于是他立刻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蹦回了书桌前做奋笔疾书状。间或回头愤愤的看我一眼,说你牵了我一顿大的!我懒洋洋的笑着,说欠吧欠吧反正老妈是提款机我是白金卡用户,所以欠多大的一顿都有的吃。
  只要能让我见到方彤。
  那天我做了一晚上的好梦,反正书上写的电视里演的那点酸不拉唧的花前月下都让我“染指”了一把。等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黄粱美梦而已事实上我还是延续着窗户纸尚未捅破革命尚未成功的状态。于是心中那个悔啊——鹰飞你个没出息的家伙,男人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这糖衣炮弹的色泽还不怎么诱人你就已经丢盔弃甲魂不守舍,一般男人都不会犯的错误居然让你这么一个精英份子给犯了,诞生你的上帝一定在哭,而当年笑傲江湖成功受精的y染色体恨不得把自己的尾巴咬掉——
  泪啊,这爷们儿居然长了一颗无比少女的心……
  尽管如此,我依然在上课的时候浮想片联,眼前一片粉红泡泡飞。从见到方彤看到她的惊喜开始想,一直想到烟火映照下她如花的秀颜。哪位先哲说过“人不痴情妄少年”,还真他妈的说对了!
  (小楼:其实人家的原话是“人不风流妄少年”,跟你脑子里的花糊糊完全是南辕北辙。)
  好吧,前面的铺垫已经够多了,我不再罗嗦整个逃出生天的过程,而将关注点直接锁定我站在家门口那一刻——在此之前我已经用非常巧妙的方法得知老妈今天晚上有应酬,所以开门的绝对只会是某少女而不会是某母夜叉——于是我特别礼貌特别绅士的按了一下门铃,再以特别优雅的姿态站立着等方彤开门。结果我刚摆好pose,就听见吧唧吧唧跑动的声音,然后门“咔”的一声打开了,“砰”的一声正撞在我的鼻子上。
  “啊啊啊~~痛!”
  只怕是流血了。
  “鹰飞?怎么会是你?!”
  方彤连忙查看我的伤势。
  “你怎么没问我是谁也没看猫眼就直接开门了?跟你说多少次了!怎么这么笨啊!”
  我忍不住脾气又上来了。
  “可是,明明有钥匙却要摁门铃的鹰飞不是更奇怪吗?你秀逗了吧?”
  方彤居然反将了我一军。
  海带泪~~我想给她一个惊喜的想法难道有错吗?我想做一个迎接公主的彬彬绅士难道有错吗?我的形象本来应该是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方彤小心翼翼问道。
  去个屁!那种地方都是给老弱病残准备的,象我这样的精英份子怎么可以?于是我连忙直起腰身。
  “不用了,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的。”我摆出一副大无畏的样子。
  只是……两条鼻血淌过河的形象难免有点英雄气短……
  不过这只是晚上精彩活动的小小插曲而已,方彤最终还是表达出了同设想里一摸一样的惊喜,而且还是豪华顶级增强版,极大的满足了我的虚荣心。然后我们俩兴高采烈的去了广场,看了我本来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有兴趣看的烟火。
  当然了,有美女作陪,心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等我们来到广场的时候,那里早已人山人海,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有,看花的卖糕的耍流氓的也不少。我紧紧拉住方彤的手,叮咛她千万不要放开我的手以免走散了。看着她重重点头的样子我的虚荣心再次得到了巨大的满足,看来人傻一点还是有好处的,所以我绝对不会告诉她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手机这个事物存在。
20
 楼主| 发表于 2009-4-7 21:16:34 | 只看该作者
  嗯。软玉在手。很好。真的很好。
  正当我为自己的得意之作心花怒放时,一个卖花的小姑娘用力的从人群里挤过来,兴奋的瞅着我俩正要说话,忽然她奇怪的看看我,又看了看方彤,支吾了两声,冒出来的居然是——“大哥哥,给你的妹妹卖朵花吧。”
  我瞪!我瞪!为什么不是女朋友而是妹妹!你眼睛掉粪池里了?
  那个小姑娘被我凶恶的目光惊走,方彤在我旁边叹了口气道:“大冬天的出来卖花也不容易,你干嘛瞪人家啊。”
  我随口道:“谁叫她那么没眼力劲儿的?妹妹……我们家不生产残次品的……”
  方彤一听小脸就垮了,嘴巴嘟起有一丈高。虽然知道她不爱听,但是嘴贱是我的招牌,这根本就是生理反应条件反射我管不住自己……
  于是我更加紧紧的抓住她的小手,小声威胁道:“警告你,别放手哦,不然像你这么平凡的人走丢了一定找不回来的。”
  结果,方彤看上去更伤心了。
  正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时候,又一个卖花的小姑娘挤了过来,刚站稳就冲我甜甜的笑了一下,说:“这位大哥哥,给你的女朋友买束花吧。”
  我欣然接受,立刻掏钱。
  等我把花递给方彤的时候,她奇怪的一直盯着我:“刚刚别人让你买花,你不买还瞪人家。这次为什么又买了?”
  难道要我说这个眼力劲儿好说了她该说的话所以我买了花?打死我都不会说的!于是我辩解道——
  “因为后来的这个长得很漂亮……”
  上帝啊你还是撕了我这张嘴吧!
  我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人单纯(or 单蠢)还是很有好处的。虽然被我气个半死,但很快她便全情投入到节日的喧闹中。其实我一直很难理解女生对烟火的迷恋,那种一瞬即逝的东西,再华丽都是不可取的,不可能引起我的兴趣。但方彤很喜欢,哪怕被巨大的爆破声吓得连连尖叫,也忍不住把明亮的眼睛投向夜空,去寻找那绚烂绮丽的光源所在。我索然无趣的看了一会儿烟火,随后就把目光固定的落在了她的脸上。看着她的表情层次丰富的被一次次照亮,我忽然觉得,我忽然觉得——
  这世上最美丽的烟火,是落在她眼睛里的那一颗。
  “鹰飞,快看!紫色的烟火!”
  恍惚中手臂被人用力的抓住,还兴奋的摇了摇。我抬头望去,正好看见一颗最大最亮的烟花以三层爆破的形式展开身姿,瞬间夜空都被染成了紫色。周围的人都叫了起来,包括我身边的她。我感觉着手肘处那紧紧的手指,以及被我团握住,捏得几乎出汗的柔荑,这时候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冲动的朝她喊着——
  “方彤,我……”
  这时候,另一颗很大很大的烟花爆裂开来,在我背后渲染了整整一天空的靡丽光华。
  方彤失控的又叫了一声,笑颜如花。
  “啊?你刚才说了什么?我听不见!”
  她朝我大声喊着。
  看着她欢悦动人的面孔,单纯懵懂的表情——我忽然觉得,现在说什么或者刚才说了什么,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我想守着她。
  我想守着她的幸福。
  于是我什么都没说,只是微笑着摸摸她的头顶,转过身去继续看烟火。她有些奇怪的看了我半晌,最终也没弄明白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于是也就不再计较了。广场的人真的很多而且不断有人涌进来,尽管很小心也常常被挤成东倒西歪。我尽量护着方彤不让她被别的男孩or男人or老男人碰到,人会吃醋这一点真是让人烦恼啊。
  除此以外。
  我们紧紧的依偎着,手指紧握。
  最美好的烟火,落在了我们最好的季节。
  烟火大会结束后,我先送方彤回家,然后便按照计划火速赶回宾馆。因为刚刚兴奋过头的缘故,我完全忘记了还要回去的事情,以至于当我来到宾馆外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一点半了。这次冬令营安排的宾馆在市郊,现在街道上已经看不见什么人了。我一边慌忙给煌星打手机一边警惕的来回观望着,这个时候,一个人从路灯后面的阴影里走出来,还朝我打了一声招呼。
  嗨。她说。
  大吃一惊。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看见元嘉,更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
  于是整个人的注意力和警惕度都被前方的元嘉吸引过去了,而忽视了身周一些细微的变化。当我正要上前一步,打算跟元嘉好好交涉的时候,忽然背后一双手伸过来,抱住腰向后用力一拉——
  我便脚跟不稳的跌入一个男人宽大的怀抱里,被紧紧的束缚住,动弹不得。同时,一张手绢或者口罩之类的东西快速的掩上口鼻,堵住了呼吸。
  我暗叫不好,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乙醚即使不通过气道也能通过皮肤进入体内。不一会儿抵抗就弱了,最后昏倒在一片漩涡状的黑暗里。
  混战
  26
  当我悠悠醒转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不大的房间,最多也就二十见方。昏黄的吸顶灯给这个屋子罩上一层不干净的色彩,仿佛就连空气中都有一股怪味。身下的床单还算干净,飘散出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好像医院里刚刚浆洗完的。我微微扭动了一下脖子,很快就发现自己的处境有多么艰难——嘴里塞着白毛巾,手脚都被捆住,就连臂弯、膝盖处也都牢牢的绑上了布条。
  端午节包粽子也没包得这么完美,改天我真应该让老妈过来学习学习。
  只是,这种情况让我怎么逃?
  元嘉和另外一个不知名的高大男子正坐在对面的窗户下吸烟,看见我醒过来,那个男子示意的指了指,于是元嘉回头朝我看了一眼。不知为何,我觉得她看上去有些憔悴,目光摇摆不明。但也许,只是我心中的仇恨使得她的美貌大打折扣。
  “嘿,人都醒了。还坐着干嘛?绑来了你就不着急了,是不?”那男子嘻嘻笑着,眼睛不怀好意的把我打量了一番,“一直就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把你迷成这样,原来你喜欢小白脸啊。”
  元嘉狠狠的把烟头在茶几的玻璃摁灭,没好生气的答道:“别胡说。没你事儿了,走吧。”
  “怎么,刚过完河就拆桥?原来不是请我来看戏的?”那男子嬉皮笑脸的在元嘉脸上摸了一把,“今天我也留下来吧,混战如何?”
  元嘉撇开头,低垂的眼睛里冷光一闪,表情竟是说不出的厌恶。但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又恢复到那冷若冰霜的样子。
  “别闹了,我去帮你叫个小姐,该干嘛干嘛去吧。”
  “小姐哪有你可口啊……”
  那高大男子还在跟元嘉纠缠着,我已明白其中的要害。元嘉想要抓我,不顾一切的叫了黑道上的地痞流氓来帮忙。但这个男人也不是善主,早已对元嘉垂涎三尺。两个人虽然表面上还能参合,其实关系已经濒临破灭。如果我现在口能言手能动,定能动用三寸不烂之舌让两人反目为仇,只可惜现在被绑了个结实,口中又塞满了毛巾,这条途径只能作罢。我扭动着身体想要使身上的束缚松动一点,不经意手背触碰到长裤后边口袋里一个坚硬的物体,我灵机一动……
  而另一边,元嘉和男子的交涉已经接近尾声,元嘉答应男子给他找个小姐泻火,改天再以别的方式答谢他。男子似乎不太乐意这个结果,但元嘉已经拿起手机按起了号码。
  “对,到904房间。越快越好。”
  “不能在这里吗?我还是比较喜欢多人模式诶。”男子发出怪枭般古怪的笑声。
  元嘉没有理他,迅速结束了电话,转过头对他说:“你还是给我安静一点吧。该给你的钱一分都不会少你的。人马上到隔壁,你去吧。”
  我暗暗记在心里——904。是隔壁。
  那男子摇摇晃晃站起来,果然很高大,而且肌肉绞结。我瞠目结舌的看着他,立刻就明白即使不大意,在他手下也走不过三招,照样被绑。于是我立刻就用阿Q精神自我安慰道:很好很好,至少没多吃苦头。
  那男子又摇摇晃晃走过来,蹲在床边瞅着我的脸直乐。近处看来,这人也不算难看,就是一头黑发又长又乱,显得人很肮脏。他忽然伸手在我脸上摸了一把。
  “嘿嘿。小伙子长得真是俊啊。要是个妞儿,我今天就把你给办了。”
  他喉咙里仿佛有黄绸粘腻的浓痰,每吐出一个字都让我有躁耳之痛。而随着说话一口一口喷到我脸上的带着烟味的气流,更是让人呼吸困难。我皱着眉头撇开头,扭动着身体仿佛在挣扎,其实不过是把裤兜里的东西掏出来,藏在被单的褶皱里。就在我刚刚完成这一举动后,那男子笑嘻嘻的就在我屁股上着实摸了两把,手法极为猥亵。好险,好险,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谭哥。你走吧,这里没你事儿了。”元嘉似乎也看不惯他捉弄我,在另一侧拼命拉他。叫谭哥的人又讨价还价了一番,这才不情不愿转身离开。当他打开房门的时候,我迅速朝着门口看了一眼。对面的两个房间,门牌号分别是905……903……
  终于把那个烦人的家伙弄走了。我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一股更为深层的恐惧又升了起来……话说现在左右无人,孤男寡女……
  不会,不会元嘉真把我给办了吧?!
  虽说我并不吃亏,可是,可是,我身为堂堂男人,哪有被女人办的事理儿?!
  一念及此,万念俱灰。我连忙直盯盯的看着元嘉,警惕着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但或许是我多心——她把那讨厌的男子赶走后,只是静静的在房门上依了一会儿。然后再次走到对面的窗下,点了一根烟。
  所谓夜凉如水人寂寞——大概,就是指的这么一副光景吧。
  元嘉狠狠的吸了几口烟之后,忽然道,有没有兴趣听个故事?
  虽然讲故事的过程中,元嘉一直在用第三她称。但我却知道,那是她自己的故事。
  元嘉的妈妈,在未婚的情况下就有了她。数次想打胎而未能成功后,终于无奈的生下她来,这个时候,那个曾经出现过的生父,早已逃得连个影子都看不见了。感觉自己的命运被孩子所牵累,她对元嘉的感情纵然不是恨,也绝对不是爱这样的温情所在。在缺少爱的家庭长大,元嘉从小便有些弃世厌俗,长大以后更是叛逆无比。这个时候母亲已经管不住了,更兼有外面的不良少年蛊惑引诱,没两下元嘉便走入了歧道,书也不读学也不上,整天跟着一帮所谓的意气朋友吆五喝六,招摇过市。虽然这样,但元嘉并不觉得快乐。在她心里一直存在着自暴自弃的想法,认为她根本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人希望她来到这个世界上。那从生下来就空掉的那一块心房无论怎么补也补不上,无论谁也补不上,只能随着时间的摇晃,厌恶的走向世界的尽头而已。
  仅此而已。
  再后来,她自己也怀孕了,在别人还在校园里刻苦学习的年纪。历史仿佛是个圆圈,没有人能走出自己的宿命。只是这一次的她走进医院,异常坚决的湮灭了腹中的小小生命。当她蹒跚着脚步独自从医院里走出来的时候,仿佛那阳光也是青绿惨白的……她抬起手臂掩住阳光,终于感觉那手臂下面有泪水在纵横。
  那是她生平第一次感觉到痛。
  身体里流出去的那一块血肉仿佛就是自己。
  无论生或者死。
  都如同路边衰草。
  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再然后的岁月里,元嘉不再感受到痛了。她认为人生无非就是这样的——有些人快乐的活着,有些人痛苦的活着,而有些人,麻木的活着。站在阳光下不会觉得温暖,走在黑暗中不会变得害怕,这样的人生虽然无趣,但总比悲悲切切伤春悲秋好。于是她又这么混混沌沌的过了一段时间,忽然在某一天的篮球场上,发现了一个特别干净的大男孩儿。那黑白分明的眼睛,神采飞扬的面孔,一瞬间就击穿了心脏,甚至能听见胸腔里那个早已腐败不堪的地方,发出清晰的……砰、砰、砰、砰……
  元嘉站在球场边望着他,就像在一个最美好的梦里——那梦里无论他或者自己,都干净,纯粹,宛如新生。
  鹰飞,你知道吗?
  当你要求我穿上学生装的那一刻我是最开心的。
  因为在那一瞬间,我忽然有一种错觉。
  以为我跟你会是同样的人。
  是那种天生就应该走在阳光地带的生物。
  但很快我就明白了。
  老鼠就是老鼠。蛇就是蛇。
  鸡窝里永远飞不出金凤凰。
  说完这句话以后,元嘉把快要烧到尽头的烟卷按进烟灰缸里,向我走了过来。她此刻的目光看起来异常冷漠,甚至有点冷酷。但仔细的看,会发现那下面潜藏着如同火焰一般的灼意,似乎要把一切烧光。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说了最后一句未完的话。
  所以我想,既然我不能变成你的样子,那么,就只好把你染成我的样子了。
  对于如此疯狂的人还有什么道理可讲?我心中充满了惧意,不由向着床里面躲。但元嘉很快便抓住我的身体,撕扯起身上的衣服。因为之前被绑得特别牢固的原因,她一时也不能得逞,只能在布条与衣物之间纠缠。我苦于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只能一边呜呜的发出怪音一边拼命挣扎——
  上帝啊,救兵快点出现吧……爷爷我就快失身了……这种玩笑开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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