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起风了.
阳宝说这一带猫很多.果然到了晚上就开始此起彼伏
地叫起来.我担心窗台会忽然跑进一只黑猫.一直紧
张地盯着黑洞洞的窗子.猫叫的声音好象爪子一下下
挠过我的心.恨恨地痒.痒痒地痛.
每次这样的夜晚.都像是在做梦.我总是那在此梦与
彼梦间进进出出的人.分不清自己的角色.不知道什
么时候会嘎然而止.对着电脑,面无表情或者微笑做
鬼脸,有时候我会很疯狂.有时候很装B.
婴睡觉的时候忽然小声地急促地喘息,我以为是她
头又痛了,又难受了.于是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她
却忽然醒转过来说自己做了噩梦.一个接一个,满墙
梵文.她拉了被子蒙住头,还在喘息.
那时候是凌晨4点.我正在和葵说话.
我们在说有关幸福的话题.
我说亲爱的葵这样下去我会幸福吧.
她说你也未必.
所有在夜里清醒的人们像猫一样睁着眼睛.有人博
起,有人沉默地四处闲逛.在陌生的地方留下煽情的
句子.然后一声不响地离开.那只飞鸟于是再也没有
出现过,你也记不得它的颜色。
白得好象一个转瞬即逝的幻觉.
我从来都不曾相信过.
但我渐渐相信.芬芳食物,活色生香的生活.各种面目
的人群.让这个世界看上去充实,让我不觉得自己是
盲目地忙碌.我开始想找份简单的工作混日子,找个
淳朴的男人混一辈子.我想过了35岁就能够收手做自
己喜欢的小事.那些疯狂的青春,终究就那样不可遏
制地老过去.
我会很欢喜地挥挥手,雨季不再来.
说到雨.成都有一阵子没下雨了.
不知道对我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腿还是照样地疼.
又开始玩命地吃止痛药.然后晕晕乎乎地打发掉手
里不多的闲暇时间.下午说去拍照片,然后风奇大
无比,坐在路边拍了几张,就没了心情.在书店看到
朋友们写的小说,还有访问,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被放在书架上,感觉怪怪的。像是某种私密的欢喜.
这是和我在宿舍里完全不同的生活.我在宿舍里,做
着一样疯狂的事.就着煮抄手喝下三两多高度白酒,
然后面红耳赤地去上课.再逃课回来睡觉,倒在床上
打电话给远方的朋友,絮絮叨叨.喝酒了就想说话,
蒋迁就我,在上班的时候躲到厕所给我打电话.
我仍旧被宠爱.还能继续多久呢.
我冷了.又热了.
穿了宝宝的衣服,然后又毛躁地脱.
我疑心外面下了一场铺天盖地的雨.明早打开门出去
发现已经沧海桑田天地更换.我疑心地面有一道细微
的口子,越来越快地裂开.然后迅速地埋葬了一些心碎.
埋葬了一些时间.埋葬了一些记忆.
凤凰重显的时候,我们的记忆被更改,被伪装.
于是一切都不翼而飞.
我开始爱上这个城市..
这个被伪装后的城市.
某处某点,有我某年某月的痛楚和奄奄一息的
伤感.时间的转角处.
我发觉没有什么不曾被岁月之手掩饰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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