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疲惫,鼻子里仿佛冒火一般,我想我终于还是病了.坐在车上的时候,我跟自己说,或许真的是病来如山倒,活该我太活泼了吧.
我想顺着记下今天.我总在想,如果每天给我一个小时写字或许我会七零八碎地写下许许多多别人意想不到的细节,会觉得这个小姑娘怎么那么啰哩八嗦的哇.可是,我很高兴.
从今天凌晨开始,h打来电话嘱咐我,我还是忘了,后来XX又提醒我,我才动了动从热水瓶里乘了大半杯热水,喝了一些些.我想,不能喝多了,半夜不想CC.然后哼哧哼哧地爬上去和XX聊了几句就睡着了.这段日子以来我夜夜作梦,和许多人一起游戏,一些熟悉的陌生的,从前的现在的,梦境很奇妙,我也欣然接受.快五点的时候我突然醒了,果然还是起夜上CC.我真的很不愿起床,冷不说,还要昏沉沉地爬下去.经过窗户的时候撩开窗帘看到路口有个大婶正戴着帽子开始工作,收拾垃圾.我不知道偌大的校园还有多少个这样的员工,看到他们我总不免发愣,然后转身继续睡去了.难受.
七点多的时候已经被广播闹醒,大一军训的声音也已经虎虎生风.我和XX仍然顽强抵抗着.八点的时候,我又要CC,被从床上爬了起来.鼻子不通了,头昏,眼睛也是灼热.下来后披上长袖睡衣,漱口洗脸,坐下抄写党章.然后XX也起来了,坐在床上干打了N个喷嚏,这像她每天早上的必修课,使人哭笑不得.我安静地抄,她开始烧水洗头,我们没有讲话,其间,我冲了一大杯热蜂蜜喝,然后调戏了一下XX.抄了四天了,党章终于就要抄完了,这是党员保先活动的"作业",于是七八十号人全在那儿当练字.我觉得我像个虔诚的教徒,抄写着心经,日日夜夜,磨练心智.不知不觉中,已越来越安静,连说话也变成件很瘳落的事情.
九点,我收拾好行李准备走了.XX坚持要送我,她自己顺便去二号门的超市买一些东西.现在,我们已经越来越安静,不会疯闹不会说太多喧嚣的话,更安静地揩手走在一起.我已越来越懒,懒得去想什么话题,懒得弄出些声响出来,觉得这样再舒服不过了.我们随便说着些关于大一新生军训的话题,XX说,我们仿佛来学校渡假一般,看着别人上课军训忙碌,唯有我们,似乎与世隔绝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颇有些罪恶的意思.我说,学校的房租太贵了,合计起来二十多个平方竟要四百元一月呢,水电还有限制,XX却是很知足的样子.走在通向五号门的大路上,我又开始憧憬着拎着XX到处照相,一定是很惬意的生活.有人在后面叫我们,原来是同班的女生聪,很大的眼睛,端庄的样子.举着一把小阳伞,拎着一小包东西,向我们靠近.我很热情地和打招呼,她问我们怎么现在才回家,我们同行.其实,两三年前她一直不是这样的,连我这样热情的要死人的家伙都觉得她很冷而很难接近,不到不得以也是尽量避免正面交锋的.后来,她突然就变了,会主动和人打招呼了,也会对你笑了.虽然很意外,我还是很乐意接受的.上车后,XX走了,我们一前一后地聊天,关于实习,吃饭一些细碎的话题.分手的时候我说祝她实习愉快,她说你也是.其实,我这就是我所要求的最低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可以亲切问候真挚祝福,微笑地目送背影,已经很够了.XX也说,几年来我教会她感恩.我笑了.
在208上只坐几站便要转车,在金色港港上来一个抱着娃娃的妈妈,本来她是站着的.有人过去拍拍她的肩,那边还有一个空位,示意她过去,坐下了.顺着目光,我看到车厢的头部也有另一对母子,小小的孩子的小爪子还紧紧抓着车上的扶杆,我坐在车厢的最后排最里面,我想拜托旁边的老阿姨帮我看一下位置然后我去把她们叫过来.我不知道她们面前的人是怎么坐得住的.我还没有动身,售票员已经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她们,我笑了.想起小赖理直气壮地对着XX指责武汉人种种不是,其中就要在公汽上人们的冷漠和粗鄙,或许一切都是在变化和进步的,不是吗.下车的时候,我刚起身,一个男生就箭步冲了过来,我闭上了眼睛.下身,站在车厢外,看到那个坐在我位置上的男生,正巧他也在看我,我们大约同时扭转了头.
几日的阴雨天气刚刚走,太阳便肆虐地暴怒起来.我只能眯起眼睛无精打采地站在那里,数数面前的高楼看看背后客运站走出的人们,总觉得那个客运站修得和我们学校的风格颇像,这会儿又突然觉得它很像一个机场.等在那里的时候,有个男人靠我站得很近,我回头看了看他,把书包转到前面来.其实,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我不想打扰自己.所有人都需要一个安全距离,只不过我也不例外而已.他向后站了站,我的歉疚感转瞬即逝.在那里站了很久,来了一辆413,却是两块钱的空调车,我没有动,我看到一个上车的男人正在调弄里面的小空调口.我暗暗在心里说,我非等到一块二的不可,反正大白天我有的是时间,也有点怕晕车.
等车的时候,突然面前四五个人在讲话,我注意听了下,原来是一对要去湖北大学报到的的母子,不知怎的被别人引到我们学校去了,现在又往返转很远的地方赶,另外几个热心的陌生人正在告诉他们.我看到男孩子脸上一脸的陌然,似乎事不关己的样子,另外一些人则过分的热情.那些人和我上了一辆车,坐在我前面,那两个男人跟母亲说,坐到钟家村站后转554就到了,不能坐607,会绕圈子的.我都不晓得自己是不是太无聊,竟然很想上前去搭话,甚至带他们去都可以.我喜欢做好事,不留名那种,只是觉得人在很茫然的时候其实是很希望有个好管闲事的人来帮帮自己的.我一路看着他们,自己难过得要死,闭着眼睛昏睡着,还有些晕车.在龙阳村的时候车突然狠狠地停住,所有人都甩得很远,我及时地伸出手扶住前面的靠背,睁开眼睛看到公汽绕过一辆小轿车继续往前开.我看到小轿车里的司机是一个年轻男子,竟然还在笑.我前面的两个男人说,那人还在笑,迟早要出事!我不知道是那个人的不自重太儿戏还是这两个人的诅咒太过分.快到钟家村的时候,那个母亲起身往前挤,前面两个男人很激动地叫住她,还没到还没到,那个母亲头也不回地冲到司机旁边,当那两个男人明白后,便叽哩咕噜地说,个乡里人,还不相信别个,生怕别个哄她,还非要再克问.正么暂啊,好事做不得!看着他们激动的样子,我暗自摇了摇头.既然一心想要帮助别人又何必求得别人一定要相信你,这不过是一场你情我愿而已,弄得这般下场委实可惜.那个母亲问完回来,两个男人还是很激动地叫着还有一站,那个母亲回头笑笑.直到下车,母亲回头笑着道谢,儿子始终面无表情.公汽向前驶的时候,我很强烈地感觉,所有人果然都只是路过而已.
不知为何,现在413改走汉阳动物园的路线,绕了很大的一圈,走一条很陌生的路.上个礼拜回校的时候是晚上,所以也没看清楚.直到今天,转个弯,我突然看到从前走过的略微有些熟悉的路口,我记得那时候我跟她们坚持走出去再看,不愿搭的士,我们走了很远的路,好累.这一想来已经五六年前,和芹还有小母牛,初中时在一起玩的伙伴.大约说好了是伙伴便总有散伙的一天吧.一些记忆交错串叉着,光怪陆离,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个暑假她们约我出去见面,我也因为把家里搞得一塌胡涂而拒绝了.后来MS告诉我,其实她们就在离我家很近的道义园的一个馆子里,我应该去的.XX说,面对一些人的离去,她会很坦然.我没有作声,我无法坦然,却还是得接受.就像即使我不愿选择遗忘,一切还是会不见了一样.一切皆不随人愿.
过大桥的时候低垂的头突然抬起来,往左边望过去寻到某一点,凝视.只是一种习惯了吧,只要人在大桥的某一点上便会不自觉地寻找另一个点,一种契合.其实已经跟任何人任何感情都无关了.我不知道这样延续下去的符号还有什么意义,只是一种慰藉吧.这样就够了.
站在我面前的女人的手腕上戴着一只玉镯,青绿里有许多血红.我突然很想问她,这只镯子是本来如此还是真的戴成这样的.都说玉镯会吸人血,真是这样吗?我就一直盯着这只玉镯直到下车.还是什么也不知道.
进门的时候妈妈躺在床上看报纸,我突然回家,她很是意外,张罗着要给我弄吃的.人不是很舒服,只想躺着休息一会儿.妈妈拿出许多好吃的"招待"我,我站在秤上一称已经轻了一些,没什么感觉.还是上了会儿网,浏览了一下网页,便看康熙来了徐若瑄那一集,听她和小S在那儿侃着,蛮舒服的.可惜她刚讲到她原来的男朋友的时候突然死掉了,我也要走了.连头发也懒得梳理了,便匆匆出门了.刚出门,才发觉,巷口的一些房子拆得更厉害了,这些就叫废墟,砸毁所有人的回忆.
赶到毛泽东农民讲习所的时候正好看到老班,很大声地叫了他两声,他都没听到,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我便也放弃了.其他人差不多都到了,我走到老班面前把他"呵斥"了一顿,告诉他戴着耳机走路既不安全也对别人极不尊重尔尔,他抬起头满脸挑衅地跟我说,你给我等着,看我以后逮着机会怎么收拾你!呵,连旁边那个淄博的小子也笑起来.我和许多人打招呼和许多人聊天,还和两个大三的女生疯闹了一会儿,学校还发了车马费,五块.在大门口所有人照了一张集体照便进去参观了.这里,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还曾经在门前的小广场上练习自行车来着.小学春游或者一些活动也会去里面参观.只是长大后便很少有机会来这里了,即使偶尔走过,也只是瞻仰一下.我特地带了数码相机,只是想记下一些什么.我看到门口签名处已经有好些大学来过了,武汉大学,理工,和另外一些名校.现在都是党员保先活动,所以这种地方热门起来.相机里电量不是很足,我只是照了一点点照片,解散的时候所有人作鸟兽散.过场而已,相互娱乐而已.有些人顺便逛街去了,有些人回学校去了,我和南沿着江边搭车回家.路上,她跟我讲了些在女中实习的事情,我跟她说了些最近看的小说和这个世道抄袭成风的恶绩.坚持送南上了607,扬扬手和她告别,自己慢慢走回家.途中偶然回头看到一个骑在跑车上的男孩,竟是博,大约他是去被那里.好几次回头,也不过看看罢了.商业街上还在打折,有些想买,可是动力不大.想穿新衣衣过生日,想想罢了,我知道我很懒的.呵.
我还是疲惫不堪,眼皮也睁不大开.人都怏怏的,不爱说不爱笑.和爸妈一起勉强吃了晚饭,聊了会儿天.在另一个房间隐约听见他们夸我什么,我也弄不清楚了.我病了,真难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