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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终年不遇》_____消失宾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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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08-8-16 14:40:4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 壹。】

      大风时,知花眯起眼。被云朵包裹的天空模糊成苍白的纸张。仰头的瞬间。定格。那表情就这样落到了毕业照里。所有人穿着鲜亮的衣衫笑着望着镜头,只有知花着旧旧的校服,因为满怀惆怅而抬眼。   
     "真可惜啊,就留给大家这个样子了。"   
      死党凌露替知花惋惜。   
     "没关系啦。"知花玩笑道,"又没有什么在乎的人。"   
      夏季即将过去。整个青春也将伴随着毕业流至云端。原以为会有什么特别的鼓励或者回应,哪知道就连自己唯一的死党也只是毫不在意地挽起自己,笑了一笑,附和起来:"知花这样子,确实是没关系啦。"   知花将眼睛眯起来。   
      世界变成细长混沌的线。   
      知花在这所中学读了六年。从初中到高中。因为学校校风严谨,平时只能穿着校服。冬季是黯蓝色的运动棉袄,夏季是白色衬衫有着蓝色的领口。四季转化成蓝色料子,把青春的时光串连成线。   
      而这些蓝与粗糙的棉布构筑成了知花这六年校园生活唯一的质地--   干涩的,甚至略微僵硬的,这六年。   
      在和凌露成为死党之前,知花并没有什么好朋友。她像是隐形人,坐在教室里没人能察觉她存在。呼吸很轻。眉眼很淡。又穿着统一的校服,身躯小小的,人群涌来便轻易被掩盖。   
      初三那年,知花认识了凌露。   
      那年夏天,知花捧着作业路过走廊的时候,一个男生忽然出现在身边。白色的夏季校服,蓝色的领口,白色的衣袖部分画满了各色各样的涂鸦。知花被吓得停住。男生也没走开,看她摇摇晃晃的,手掌不敢触碰她的后背,但却用四个手指的指尖借力,扶住了她。   
      她站稳了脚跟,回头想看对方一眼,哪知道对方就蹲了下来。   
     "嘘。别出声。"   
      似乎是在躲什么。   
      知花转过头,就看见那时的凌露。眉眼倔强。她穿着大自己一号的校服,挽起来的大大的袖口看起来颇有些嘻哈的滋味。她头发很长,很直顺。不漂亮,但是闪着某种光芒。   
      她似乎在找人。   
      知花的目光和她对上,于是莫名地想起躲在自己身后的男生。她于是回头。对方也仿佛有了某种感应,快步走到知花的身后。但男生已经不见了。   
     "可恶……"凌露低声抱怨。   
     "哎?"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找这东西的主人。"对方也不吝啬,她看着懵懂不知的知花,于是拿出了攒在手里、被揉得发皱的一封信,"可恶,写这种骚扰情书又不敢露面,算什么男人啊!"
  知花也不知该说什么。
 "你记得那个男生长什么样吗?"  
 "唔……"也许是高高的也许不高,才说了四个字所以也记不得声音,至于样貌--对方一直躲在身后所以也看不到,"好像不记得了……"   
      就是这样相识。   
      之后没过多久,凌露便会隔三岔五地把某个男生拖到知花的班上,让她"认人"。但是凭着稀薄的记忆,高矮胖瘦的男生看了一大片,终究没有一个能吻合上线索。   
     "唔……你为什么那么想找那个人出来?"   
      知花喝着果奶,用吸管缓缓搅拌。   
     "信的内容太恶心了,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能写出这么恶心的情书。"   
     "很恶心?"   
      知花一直非常好奇。   
      凌露咬咬嘴唇,从书包里取出一叠信封,皱巴巴的纸,有的还被凌露撕开了老长一个口子。展开来。淡蓝色纸张,白色的云朵上写满字符。有些歪歪倒倒的字,但是看得出来书写的人有多用心。她努力不去看信的内容,但还是记住了信里长长短短的句子。  
 
     --今天看了一整天的天空,觉得白云很美,但再美也只适合做你的发卡,点缀你。   
     --生气的样子也很美,打人的时候很有气势。不错。   
     --在你接受我以前。我打算一辈子都不告诉你我是谁。但,我喜欢你。

[ 本帖最后由 慕湮。 于 2008-8-16 14:42 编辑 ]
沙发
发表于 2008-8-16 14:43:44 | 只看该作者
最近好难过。
看什么都变了颜色。


[ 本帖最后由 阡陌。 于 2008-8-16 15:03 编辑 ]
3
 楼主| 发表于 2008-8-16 14:44:28 | 只看该作者
【貳】


        "唔……"
  "很恶心对吧!"凌露握着拳头。
  知花却"噗哧"一下笑出声来。
  谁知道是真的厌倦还是掺杂着喜爱,若是这样用心的字句还得不到回应,那真是暴殄天物。但这样干净的字句却也是真的被凌露揉成了怪模怪样的团。
  知花看着凌露。
  "找出来又能怎么样?"
  "不知道呀,只是想看看而已。"凌露挽起袖子,信誓旦旦地举起拳头,在空中舞出一条弧线,"要么打他一顿也不错吧。"
  但过去很久,直至凌露和知花成了死党,那个人还是没有出现。
  高中时知花和凌露一个班。凌露很高,坐在后排,知花仍旧瘦小,坐在前排。凌露时常在上课故意传纸条过来。把作业纸撕一小块,写一句话,折叠,在上面写着"请传给三行四座的知花",托中间的人互相传递,最后到了知花手里。
  写的是"放学后去买CD吧",末了画上一个拙劣的V字手势。
  知花想要回复的时候,却被老师点了名。
  "知花!"
  也许老师是发现了纸条,也或许没有。
  但她若回答不上来,就会让有或没有都变成"有"。
  她站起身来,因为懦弱而有点摇摆不定。也就是这个时候,身后有人伸手给了她一把力。这力气让她站稳。但是对方很奇怪,仿佛不敢用手掌,而是用四个手指的指尖,以四个细小的点连绵成一片踏实,暗暗使力。
  知花觉得很熟悉。
  不经意地回过头去,对方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靠在座椅上,眼神没有看向自己。虽然眼上是这样,但是知花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座椅被人轻轻踹了一下,她稍稍踉跄,站直了身才看见前方逼近的老师。--她总算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喂,前方危险"。
  从未观察过的、坐在后座的男生--浅眠。他和凌露以及知花一样,从初中开始在这所学校就读。和凌露同一班,也就是知花的隔壁班。除却冷冰冰以及初中时很矮之外,其他信息不知。初中三年平平淡淡,不起眼,初三开始迅速长高,变成了一个有着一米八五身高的性格冷冰冰的少年。
  和写那样的情书的人似乎对不上。写那样柔情的字句的人,怎么会有这样凶恶的面孔。比方在传作业的时候,自己稍微慢了一步,对方就会在后座很用力地敲自己的头。
  "痛!"
  "作业本快拿来。"他眼神都懒得抬起。
  就是这样一个人。摸不透的,甚至有些不怀好意的,对任何人都不客气的那么一个人。但越是这样,知花越是觉得有趣。仿佛看见他的时候,总是会记起凌露拿出来的那一叠信,以及上面使劲写得很工整的字。
  但这是秘密。
  是连凌露也不能知晓的,甚至浅眠也未曾发觉的,只有知花悄悄地保存着的,秘密。这秘密将两个无端端的人牵至了一处,但其中相连的那条线,是那样轻柔纤细,以至于尚未有人发觉。
  然后还是和情书有关。
  初中时那个失踪的陌生人的情书,在高中时终于有了续篇。故事的发展有点莫名,这次不再是夸张的词句或者羞涩的小男生作为,而是隔三岔五就出现在凌露抽屉里的礼物。运动会上凌露要跑八百米,于是抽屉里会出现运动型饮料;因为感冒而没来上课,于是次日早晨抽屉里就会有用纸张包好的几颗几颗按剂量分好的药丸。
  如果说有什么能把这个神秘人和之前的情书联系起来,那只有写在纸张上的那些字。
  "看起来还是那个人。"凌露分析了很久。
  "你还认得这个字?"
  "拜托,那时候那么多情书咧,我一封封看了几十遍想要找出个蛛丝马迹,怎么能不知道?"
  但你确实不知道他是谁。
  这件被班上传得风言风语的事,男生可以做得这样细心,让任何人都发现不了。当全班对着每次出现的奇怪的馈赠大笑的时候,知花在这轻松的气氛里看着前方冷冰冰的少年。他正靠着座椅向后仰。他不笑也不回头。仿佛世界与他无关。
4
 楼主| 发表于 2008-8-16 14:45:57 | 只看该作者
【叁】


        似乎,还是个和外表截然不同的痴情傻瓜。
  "喂,你觉得会是谁?"
  凌露推了推知花。
  于是那链接了不知名的命运的绳索,随着内心的晃动最终平静了下来。
  "暂时还不知道呢。"
  知花说。
  没过多久轮到了知花做卫生值日。忙完之后预备回家的时候,就遇见打球完的浅眠走了过来。夏日的天黑得很晚,六点仍然有绯红的云朵挂在天边。浅眠还是那一身夏季校服,白色的衣与蓝色的领口,但是没有涂鸦。领口有汗渍。他把短袖挽到了肩头,露出了长长的手臂。
  "别关门啊。"
  "哎?"知花站在门口,"你这么晚还去教室干吗。"
  这一瞬的直觉是与凌露有关的。
  "笨蛋。"对方也没有理睬,从身边擦过然后用力推开门,显得异常粗暴,"我是卫生委员。每天得最后留下来检查。"
  也不要动不动就叫人笨蛋吧。
  知花倒是没说话。也只好随着浅眠又在整个教室里逛了一圈。走到一半,窗边的夕阳就落了下来,贴着他的侧脸。他若有所思地停了下来,知花因为没有注意而撞了上去。真傻瓜。知花骂自己。但是对方显然没有注意,只是看着窗外。
  她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
  云停在天空中的某处。粉红色。也许还要参加一丁点的艳丽。像是黑板上红色粉笔的颜色。大块的。停驻在不远处。
  "你初中也是在这里读的吧?"对方忽然开口。
  "是。没错。"
  "在哪个班?"
  "啊。二班。"
  "二班是我们对面的那个班吧。"
  "是的。"隔着一条走廊,走廊是四步宽的距离,这样的对峙和遇见,是二与三之间、甚至知花与凌露之间唯一的距离。
  "那二班的窗户,是看不到这样的夕阳的。"
  "哎?"
  "你真是笨蛋啊。桌子都是歪的。"他忽然转身挪动一张摆放得不怎么整齐的桌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忙碌起来,但是夕阳的色泽都跌落在他的手心里,他低头时的阴影也藏不掉那些瑰丽的绯红,"这些事我来办吧,你先回去好了。"
  知花只好点头。
  隔日,凌露的桌子里又发现了新的礼物。知花于是想起前一日最晚离开的那个人。不是她。只会是那个人。他仍然悠闲地靠在座位上,时而伏在桌面睡觉,喜欢骂人"笨蛋",然后站在夕阳面前发呆。怪怪的。冷冰冰的。但是又要做出这样傻乎乎的事的人。
  "我真是受不了了……"凌露抱怨起来,"就不能露个面直截了当一点?"
  "这样不好?"
  "哪里好?像是被监视了。这种关心我才不要呢。"
  "也许是浪漫?"
  凌露忽然愣了一下,然后"噗哧"笑了出来。
  "喂,不要笑嘛。我是觉得被暗恋蛮不错的嘛。"知花推了推凌露,但是她还是笑得直不起腰来,"喂,初中的时候,你们班的窗户是不是看得见夕阳?"
  "别想跟我转移话题。"凌露笑不可支。
  "我认真的!"
  "夕阳啊……"
  凌露这才托腮思索起来。
  没错。是看得到夕阳。因为和高中所在的班布局一样,窗子也朝向同一个方向,于是每当日落时,绯红的光就落进教室里。凌露的记忆里总是很早就回去了。值日生她总是指使别人做,自己偷懒跑掉。记忆里只有一次在那间教室看见夕阳。那天放学凌露和同学出去买东西,买完之后忽然意识到手机留在了教室里。
  她匆忙地跑到教室,却看见一群男生围着一个男生在教室里。
  "被打?"
  "搞不清楚,矮矮小小的,也搞不清楚谁对谁错,但是那一群人居然坐在了我的桌子上,靠!真过分!"
  "哎?"
  然后就全部搞定了。在教室外伪装老师在,大喊一声"李老师怎么你还没回去"、"啊,我拿东西",然后冲进教室大喊"哎?!你们在干什么?",然后故意地回头往走廊张望"李老师呢",然后就是一群人三三两两故意装作无事般走掉了。
5
 楼主| 发表于 2008-8-16 14:47:09 | 只看该作者
【肆】


        "究竟发生了什么?当时?"
  "我的手机啊,似乎是有人发现了想拿走,但是被制止了。另一群人就不爽了吧。"
  "谁发现了?"
  "唔,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因为一心忙着找手机,也不想跟那些男生纠缠,跑过去以后发现抽屉里没有,然后看见被围在中央的男生手机里握着自己的手机。白色的手机。上面挂满了坠饰。他逆光递过来,那一天的身后是夕阳,柔和的光把轮廓都吞噬掉,只剩下他矮小的身躯,以及手上还有带血的伤口。
  "然后?"
  然后凌露急着回家,刚打算走,就记起这个护着自己手机的男生,想起那道伤口。于是她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OK绷,递给他。对方什么也没说,收了下来。走出教室的时候,她忽然听见教室里有人喊他"喂,手机里的图片别删了"。
  凌露这才打开手机,发现桌面已经被换成了夕阳的照片。
  照片里是,从教室里往外看到的,被绯色的光芒所填满的,世界。
  初中时矮小的男生,初三开始忽然长得很高,高到陌生,然后是夕阳,初中时与凌露同一个班。等等等等。将这样明显的线索串联起来,也只有像凌露这样粗神经的人才完全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
  知花仰起面孔。
  为什么这样的故事要被她发现呢。
  而且,为什么在发现之后,会忽然对绯色的夕阳感到触动呢。
  以及在后来,当凌露的纸条传来的时候,身后的男生朝她的座椅轻轻一敲,让她内心的柔软因此一颤。知花转身来看见他的眉眼,从他的手中取走纸条。或者传递作业本时有意无意地翻开他的作业本,发现那熟悉的字迹。当一切吻合上被岁月凿开的那一条裂缝时,立刻又有一种情绪将这一切填满了。
  以至于在凌露做卫生值日的时候,知花很主动地提出,"我来替你吧。"
  代替是以某种付出,来交换某种获取。
  付出了时间甚至一切一切,只是为了交换很短暂的,和那个人相处的时间罢了。
  但是对方满怀欣喜地走进教室,却发现原本自己等待的那个人,被代替成了另一个人时,另一个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交换。
  "……凌露有事,所以我替她做值日。"--这是辩解。
  但对方没有说话。入秋时的校服是深蓝色,有白色的条纹。他把校服搭在肩头。手里拿着篮球。顿了顿。终于装作无事般走进了教室。他略为低头检查起暗处的纸屑尘埃。但是教室很干净。知花收拾干净了一切,甚至将桌椅都摆放整齐。这次她不能给他任何借口先让她离开,因为她要证实他究竟是不是那个人。
  "没什么问题,你可以回去了。"对方仿佛没有什么。
  "那你呢?"可自己的回应太急切了。
  于是冷漠的男生仰起头。他坐在夕阳里套上外套,将袖子挽了上去。他不理睬知花,只是坐在教室中央的桌子上,看着窗外。
  "那你呢。"
  --于是竟死皮赖脸地询问起来。
  他稍作停顿,终而从书包里拿出两罐可乐--那仿佛是预先准备好的什么惊喜。男生低头看了看可乐,然后转身朝知花喊了一句"喂,知花"。知花应声望去,对方就将可乐抛了过来:"奖励给你的,卫生做的不错。干净得无懈可击。"
  像是讽刺般。
  也许是为了准备给另一个人的"奖励",却被自己忽然占有了。
  无懈可击。
  但因为内心那一点点的不舍与期盼,最终还是走到了对方身边,随着他的指示将可乐打开。"哧"的一声,泡沫涌出了狭窄的内心,带着导火线被点燃的声响,这样"嘶嘶嘶嘶"地一直燃烧到她的心里头。
  "为什么总是要看夕阳?"知花鼓起勇气问。
  "想知道?"
  "嗯。"
  对方喝了一口汽水,居然说了起来:"以前做检查的时候,拣到过一个手机。拿手机拍了一张照。就是夕阳。那之前没有自己的手机,那是第一个尝试。觉得拍的不错,然后顺带给手机主人换成了桌面。"
6
 楼主| 发表于 2008-8-16 14:48:26 | 只看该作者
【伍】


  "哎?"
  "当时为了这个手机还被打了呢。真丧。"他的话忽然多了起来,"初中又矮又傻,捡了个手机都会被一同值日的人理直气壮抢去,被要挟还被打。最后多亏有人帮了忙。"
  "那为什么还要护住?"
  "保存着死去的妈妈所喜欢的景色,那样的东西,作为儿子一定要保护住吧。"
  是这样的吗。
  故事里蕴含的情绪错综复杂,让知花根本分辨不清楚。
  "那之前的我真是太丧了。不过在那天之后忽然觉得自己总算像是个男人了吧。"他又喝了一口,暗色的汽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他一伸手便抹去了,"在那一天,手机的主人拿到手机之后,自己感觉这样没用的人终于有了点变化。"
  然后是他仰起头朝后努力地嗅着空气里的味道。
  手从知花的头顶掠过,知花蹲了下去。
  男生毫无知觉地说着自己的故事,一点也不在乎旁边的听者究竟怀有什么样的心态。
  "后来过了几个月又见了手机的主人,发现她还没换手机壁纸。打开她手机的那一下,看见红色的天空,就忽然觉得……"
  他停了一会,闭上眼。
  "夕阳真是太美了。"
  太美了。
  可是从始至终,这一切都是别人的故事。凌露与浅眠。彼此知与不知。这一切与知花都无关。只是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她成了整个故事唯一的听众与知己。但故事里的人,从始至终都不清楚。
  然而更为遗憾的是,她被别人的故事打动了。
  那天的夕阳落得特别快。橘色的云,像是心脏的某个部分,柔软而芬芳。它被这样置于空中的某处,被观望与窥探,却始终不被人知晓它属于何方。少年喝完可乐以后,把窗户逐扇关掉,然后是前灯,后灯,前门,最后留下了后门。
  光从头顶渐失,少年站门口,夕阳已经落去,自己还坐在故事里那个人坐着的地点。
  "喂。晚了。回家吧。"
  走出教室的时候,与他擦身而过。对方握着门把,当知花走出来以后,他就用力将那扇门关上。"碰"。声音拍打入耳。他甚至没有低头看过她一眼。
  没有。
  时光之水漫过无数次夕阳。往日落下。新夜到来。凌露收到的礼物仍然断断续续到来。药与信笺。刻着字符的杏仁。小布偶。热花茶。然后是凌露百无聊赖地看着这些莫名其妙的馈赠,然后一样一样问知花:"喂,你要不要?"
  "你不要吗?"
  凌露扁扁嘴:"实在不喜欢这样接近我的人呢。"
  实在不喜欢。
  主角不喜欢这出戏。观众却巴不得替她表演下去。但是另一个角色又并不知道,观众在留恋着这个位置。他只是看着自己偷偷送给主角的东西,一样一样被转移到自己前座的女生那里。他仿佛借着观众懵懂的表情与反应,以此安慰自己拙劣的演技,却不知道观众对他怀有主角本应怀有的感情。
  那花茶的芬芳随风传到他的位置。
  他伸手点了点前桌的知花。
  "喂。你这一杯东西……"他做了个手势掩盖自己的慌张,"好喝吗?"
  对方用尽全力地点头,仿佛要表达着别的什么意思。
  "很好喝呢!"她还要补充道,"真的太好喝了。"
  就这样一直到毕业。
  爱情是,我喜欢的人并未喜欢着我,而喜欢着我的人我又未曾知晓过。于是三个人按着这样善良的步调一直走着。总有一个人在远处关怀着别人的情感,为她或是他感同身受,却又不忍心打搅对方的故事。
  毕业那天失败的毕业照之后,凌露和大伙在操场上和大家单独留影纪念,知花却只是独自站在一旁。受欢迎的女主角总是没有空闲的时间留给旁人。比如站在一旁,拿着手机想要偷拍一下凌露的浅眠。
  而另一端,知花也举起手机,将浅眠的侧脸囊括到镜头里。
  喀嚓。
7
 楼主| 发表于 2008-8-16 14:49:19 | 只看该作者
【陸】



  在同一瞬。
  他们彼此留给彼此一个侧脸。
  彼此的眼神永远在关注另一个人。
  我们的感情,如果都能找到彼此合适的那个人,也许就不会落空了。但远方始终不曾回头的那个人,让知花与浅眠都不再抱有那样的感叹。
  他们各自离去。
  知花想要再看一眼那个看得见夕阳的教室,而浅眠想要找一处黑暗的地方站一会儿,听一会儿歌。--这是一个男生缅怀过去的方式。
  但因为四处过于黑暗,经过走廊时,知花没有发现黑暗的角落里站着一个少年。对方亦背过身去,手抵在额上、倾靠在墙边。他闭上眼,耳朵里塞着轻柔的音乐。一些因为毕业而来的感慨情绪就凝在了眼底。
  你试图想象这样的情境。
  知花终而走出黑暗,浅眠却仍然站在黑暗里。他们之中,一者不过是走过了一条仿佛无人存在的走廊,一者只是浸在黑暗里听着歌谣。他们各自以各自的轨道运行,因为尚未碰撞,因而谁也没有发现谁。
  仿佛没有相遇般。
  命运就是这样。
  彼此明明已经站在命运之中,离彼此最近的那个位置。
  但无论如何,都无法遇见。
8
 楼主| 发表于 2008-8-16 14:50:54 | 只看该作者
最近一直在看消失宾妮的文章。

还是蛮喜欢的。


释然妳给我死下来。破坏了整体性。

我恨妳。
9
发表于 2008-8-16 14:59:17 | 只看该作者
额...那我删掉好了。。。:'(

过几天再看。

真的怕看了会哭出来。
10
发表于 2008-8-16 15:09:42 | 只看该作者
删不掉:handshake
没这权利?:Q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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