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末、闻一。Pour un herbier。

闻一

是我与浅末在08年未完成的一段故事。
原先散落在一个帖子里。如今整理出来。
取名 Pour un herbier。是法语。 意为花事。
并且邀请纯绿和柒然染加入。

没有讨论过有关这个故事的任何。
只是凭着默契，已经有了大致的风格和走向。

所以目前这篇帖子的接续，只有叶浅末、闻一、纯绿、柒然染。
各位可以留言，但请不要接续。有想要加入的，请先发站内短信给我们。
很感谢也很抱歉。

【浅末。】
她拖着行李就往外走。
[ 怎么，都不挽留她么。] 她有些沮丧。
灯就亮了。
她回头看到他对着她微笑然后伸开双臂。
然后。她就笑了。泪，也下来了。


【闻一。】
他向她敞开怀抱。
好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好象这是他挽留她的方式。
可是好象就仅仅只是好象。
若能成为真实，这个词也不再会出现。
他与她背向而眠。
那日之后，他的眼神里还是没有了温柔与疼爱。


【浅末。】
他那样了解她。
知道自己一个微笑一个拥抱就能换得她转身。
于是。他就这样做了。
尽管。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爱她。
夜。
她不过是让眼泪背地而流。


【闻一。】
清晨。她细数自己的小碎步。
给他买了早餐。
自己却是空着肚子。
如果当时不要期待着他的挽留。
如果当时没有理会他向自己伸出的双手。
远走高飞。
又如何呢。


【浅末。】
其实是没有如果的。
她给他温热了牛奶。然后叫他起床。
为他挤好了牙膏。兑好洗脸水。
这些琐碎的小事。
她日复一日地去完成。
其实。她有时候开始疑惑自己什么时候才会厌倦这样的生活。
她不知道离开他之后。
该去往哪个方向。


【闻一。】
她一个人去了咖啡厅。
昏暗的。沉静的。充斥着暧昧气息的。
身边有许多情侣。
有一对是学生模样的人在接吻。
稍微远一点的位置，一个短发的女子在书写着什么。
潇洒而独特。
她想起自己曾经也是个干练的女子。



【浅末。】
她给自己买了一款Lancome的Magnifique。
是许久没有关心过自己了。
她拐进超市替他买了咖啡豆。
出来的时候恰好碰到大群放学的中学生。
青春张扬的脸庞。
手挽着手。完全相信爱情的幸福的模样。
她眯起了眼睛。是橙色的夕阳。
当年是用怎样倔强的笔迹在他外语书上写下
——[ I  want   to  be  your  girlfriend. ]

闻一

他看着墙壁上的时钟，已经很晚了。
她出门时什么话都没有说。
为他做好的晚饭就走了。
他打开冰箱找饮料的时候才看见贴在冰箱上的纸条。
她娟秀的字体写着，和朋友出去一趟。

他很想冷静地想清楚，自己究竟是否在爱。
她出门好几个小时，他连去向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竟没有产生要打电话确认她安全的想法。
更不用说是否有着想念她的心情。

没有了。是热情没有了，还是爱情没有了。
他一直敷衍自己说已经习惯和她生活，无需多虑。
但是。爱还在吗。

叶浅末

这个夜的夜色漆黑，这个夜的夜风微凉。
他站在阳台上抽烟。他不常抽烟，只是心里烦闷异常。
再点一支，风太大了。反复着几次于是作罢。

他蓦然地回忆起年少时候的她。眼中的倔强和干练。
可她在时光里蜕变，变得温婉沉默，勾不起他一丝的热情。
他以为是爱情淡了。殊不知她却也是因为爱情才改变的。

她站在公寓的楼下望向自家的窗口，他并没有为她留灯。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这个城市被黑暗吞没。
她又一次看了手机。没有电话。甚至没有一条短信。

她就蓦然地回忆起年少时候的他。眼神温柔而热情。
他在时光里蜕变，变得寡言冷淡，给不起她一丝的浪漫。
她以为是他变了。殊不知他也是因为她的改变而改变的。

纯绿。

她有些难过，想必他已早早入睡。
钥匙反转轻轻推开门。关门时还是笨拙的出了声。

他知道她回来了。翻身，明明无睡意，也不太想让她知道。
她放下包，直径房间。熟睡的他，寂寞的床。转身去了客厅。
她倒了一杯水。拿起来却没有喝，望着玻璃杯出神。而又放下。

关了灯，她躺下。回头看着这个躺在身旁却不在温情的男人。
背对他卷缩起来。和朋友的聚会并不欢愉而枕边人已失去信心。

她觉得累了于是闭上了眼。而他在这个静默的夜里失了眠。

闻一

三月第一缕阳光直射在她的脸上。
倦意未消。长久的疲惫使她有了深沉的睡眠。
许多的梦。
更像是独自一人走回两个人的曾经。

曾经就读过的学校。
曾经躲在教学楼的小角落里接吻。
曾经互相喂饭的学生食堂。
曾经疯狂迷恋着她的他，还有想念着他的她。

她一直相信他。跟着他走。真的以为他会把她带向未来。
她在梦里见到过去的自己。惊醒过来。

而他早已醒来。在桌上留了牛奶和蛋糕出门去了。

纯绿。

她抚头走到餐桌前，仿佛因为长久的疲惫而睡的太久有些头痛。
牛奶杯旁是他留下的字条。依旧是他清秀的字体。
上学时班里男生就属他写的字最好看。

“我上班去了，三月天还是有些凉。出门多穿一些。”
她拉开椅子不紧不慢的坐下来。往面包上涂上果酱笑了。

他还是关心她的。

叶浅末

早上他醒来的时候她还在安睡。她的头发漆黑而浓密。
她神情安宁，而又幸福。他恍然间想起他当年亲吻时她的表情。羞涩的安宁。
他凝视了很久。摇了摇头。嘴边勾勒出一抹苦笑。然后起身穿衣。

他打领带弄了很久，最终还是泄气地扔在一旁。
洗漱的时候。看着那两个牙刷。他竟记不起自己平时所用的到底是蓝色还是绿色。
没有热水。他用冷水胡乱抹了把脸。找不到剃须刀。
这一些。他从来没有注意过的这些琐碎。都是她在他身边。默默准备。

她用完了他准备的早餐。是简单的牛奶和面包。看了他的留言。
她将头发绑起来。然后收拾了餐盘。拿着简历出门。是可以再找一份工作了。
她在大学修的是戏剧与文学。以前在一个杂志社工作，后来忘了是为什么原因辞了职。
春天将至，在闲散了几个月之后她决定抛弃这段自由撰稿人的生活。
走出楼道。三月的阳光烂漫。她不禁用手挡住了眼睛。

闻一

大概是长久地站在他的身后生活。从前犀利的性格已经丢失。
应聘的过程并不顺利。面对考官的时候她竟然觉得语塞。
想起来若是从前的她必定可以轻而易举给人留下完好印象。
面试的结果可想而知。
她不禁自嘲起来。
从前的自己是不愿意成为男人的负担的。
而今难道要一直依靠着他才能生活么。


他在桌前失了神。
或许是因为一夜未睡。又或许是因为第一次感觉到她早已渗入自己的生活。
他在抽烟的时候想起她说过尼古丁的含量。
他在喝酒的时候用的是她买的法国双飞人的杯子。
他在记事的时候拿的是她挑的简洁好看的本子。
他在发呆的时候望见的是她选的相框，里面是两人在大学的合影。

他被自己紊乱的情绪扰得头疼。
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柒然染，

他闻见衬衣袖口有清香的味道，那是被洗净过后却挥之不去的气味。却仿佛黏附着其他的些什么。
他是对衣服有眷恋情结的。那些被穿过的衣服，曾经在身体上散发过它独特迷人的气质。

怀念一件衣服，如同怀念一个人。它们没有感情发生。衣服摄取了他，衬托了他。那个人同样如此。
只是衣服可以亲手毁掉，而那个人可以远走他乡。结局是一样，尘封进衣柜底。
会有不同的新衣服再次融进生活。会有独特的衣服一穿再穿。

他想起一部电影里她等他20年，每天中午送便当去旧公园的椅子上等。
她包着琐碎的头巾，已经是一个少妇，沉默地坐着等待一个永远不会出现的人。
便当冷了，太阳落了，她起身回家。第二日继续。

想起这样坚持的等待，它已经不是爱情。

叶浅末

三月的白昼还不是很长。不过六点路边已经开启了路灯。暖黄色。
她乘坐公车往家赶，这一天的收获并不是那么令人满意。
她将头靠在车窗，一种颠簸的流离感。人很多。整个车厢闷热而拥挤。
啊。下雨了。车厢内有人喊道。突如其来的大雨。将整个城市淹没。
雨水滑过车窗原来是有轨迹可循的。那么人的感情呢。是怎样的轨迹。浓郁了。浅淡了。然后该如何呢。

下了公车，雨仍然是没有停。她拿出手机按下号码，最终放弃。
疾步跑入雨幕里。雨打在身上有点疼也有点凉。
跑到楼道的时候，几乎已经浑身湿透。上楼的时候听到角落里发出呜咽的声音。
她循过去看。是一只小小的猫。已经是脏兮兮的白色。眼睛像翠绿的宝石。

她犹豫了很久。直到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是短信。
下雨了。要我来接你吗。
她看着看着。然后弯下腰抱起那只呜咽的猫。转身上楼。
以极其狼狈的形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